“什么?曹操?”乔晓婉第一反映就是曹操从北方打过来了。虽说他此时正在与袁绍在官渡鏖战,可兵书上说,带兵打仗就是要“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以曹操的性格,南下江东并不令人意外。
她甚至都忘了和大乔告辞,就急匆匆地跑了。
张昭正等待在乔晓婉的房间里,以他现在的身份,当然可以自由地出入吴太夫人的寝宫。
“张大人,曹操怎么了?”乔晓婉还没进门,便已先叫道。
“小乔姑娘,你还记不记得先前主公派张纮出师许昌的事情?”张昭道。
“当然记得。”乔晓婉暗想:张纮和张昭一样足智多谋,并称为江东的“二张”。孙策当时派他出使许昌,也是希望和曹操保持和平,从而能腾出精力,一心对付无花门。可现在,当初的计划有变,却是谁都无法料到的事情了。
“唉,张纮到了许昌后,就被曹操扣留了,曹操强行留他在许昌做官。俗话说,‘两国交兵,不斩来使’,可也没有直接扣留来使的呀?曹操这么做,当真是自以为天下第一,蛮不讲理了。”张昭无奈地道。
“哦,曹操为什么要强行留住张纮?”
“小乔姑娘,你大概也知道,曹操这人呢,虽然阴险,可也是个枭雄,他爱惜人才,一旦见了人才就想据为己有。张纮在江东一代颇有盛名,曹操当然爱不惜手了。”张昭叹着气。
“哦,原来是这样。”乔晓婉眼睛一转,道,“张大人,我觉得这未必是坏事。”
“此话怎讲?”
乔晓婉笑道:“张大人想想,张纮出自江东,更是江东的重臣,这些你们都了解。曹操即便把他留下,说到底也是另一个版本的‘身在曹营心在汉’,以后曹操与我们交手,没准张纮还会替我们说话呢。”
张大人听了,伸手抚了抚胡须,哈哈笑道:“张纮这人与我齐名,我当然了解他,他是绝对不会背叛我们的。小乔姑娘,你年纪轻轻,又是个女子,竟然有如此胸襟,真的是不简单啊!”
乔晓婉听他称赞自己,顿时有些不好意思:“张大人谬赞了。”
张昭说道:“小乔姑娘,我这么急着找你,还有一件事。”
乔晓婉听了,刚刚放松下来的心情便又立即紧张起来:“什么事?”
张昭顿了一下,朝乔晓婉身后看看。乔晓婉见状,转身扭头看了一下,只有灵蕊一个人,便笑道:“张大人,灵蕊是我的贴身丫鬟,你直说无妨。”
张昭点了点头,又道:“我此前命韩当和陈武带本部人马在吴郡巡逻。可韩当去了不久就回来找我,说他的嫡系部队莫名其妙地失踪了几十个……此事非常蹊跷,我担心侯府有危,就让黄盖把吴郡城外的军队迅速调入,并部署在侯府周围,又让韩当不要声张,悄悄地补齐兵员,按原计划巡逻警卫。”
乔晓婉吓了一跳,问道:“敢问张大人,这件事着手调查了么?”其实,军旅之中,偶有逃兵,这是比较正常的事。可眼下并非平常,任何的小事都可以转变成大事。
“还没有,从昨天开始到今天,接连发生了很多怪事,张昭怕这其中有什么必然的关联,所以现在按兵耐守,以静待动。我觉得,时间拖得越久就越对我们有利。”
乔晓婉看着张昭眯起了眼睛,立即想到了他是想等周瑜带兵过来再说。要知道给周瑜写信求援的事情,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乔晓婉忽然觉得,多亏有了张昭的熟谋远虑,这一切才会变得如此简单。她甚至开始怀疑,张昭是不是觉察到了什么,可他手上毫无兵权,所以只能被迫选择等待。
乔晓婉笑了笑,道:“张大人,虽然我许多事情都不清楚,但是我非常赞同你的‘时间拖得越久就越对我们有利’……”
两人随即一起大笑。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大喊:“吴侯!吴侯!”“主公!”“策儿,你怎么了?”喊声当中还夹杂着哭腔。
乔晓婉见张昭登时变了脸色,痛苦地摇着头。
“小乔姑娘!你在吗?”“护军夫人!”紧接着,几个丫鬟和侍卫推门而入,“快快,吴侯要和你说话!”
乔晓婉来不及发愣,立即赶赴孙策的房间。
她见门口站满了人,吴太夫人和乔公也站在外面,只听吴太夫人招呼道:“快,你快点进去,策儿有话对你说。”
乔公在后面叮嘱道:“你一定小心谨慎的说话,策儿刚才吐血了……”
乔晓婉心里七上八下,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近孙策的。
孙策依然趟在床上,四周再无任何人,想必是他让大家都出门候着,没有命令谁也不许进来。
孙策眼圈发黑,面容憔悴,嘴角处还留有血迹,他见乔晓婉来了,努力地笑了一下:“小乔,你来了……”
乔晓婉见原本虎背熊腰、天下威名的孙策现在竟然变成了这个样子,心里不禁一酸,眼里流出泪来:“姐夫……你……”
“嗨,这好端端的,你哭什么……”孙策虽然故作豪情,可言语间有气无力,声音极其微弱,“你……你把眼泪擦擦……我有话对你说……”
乔晓婉不敢不听,连忙把脸在衣袖上抹了又抹。
孙策待她抹干净了,轻轻笑起来:“小乔……都说你学识渊博,博览群书……你一定读过本朝史学家司马迁所写的《报任安书》……这文中有一句话是……‘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你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