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李承乾所言,世家这一次算是真正的栽了,赵谌在皇宫前说的那段话,留下了很多的引申,可不光单单是针对卢氏,而是,所有反对学宫的人。¢£,
世家这次算是吃了一个哑巴亏,刺杀的真相,皇帝心里清楚,世家心里清楚,朝堂上的诸公心里清楚,可偏偏就是百姓心里不清楚。
加上赵谌在皇宫前的那些话,于是,世家就在百姓心里,成了阻止不成,反过来想要刺杀赵谌的无耻之徒。
长安崔府的老宅里,崔氏的中青一辈,此刻都无声的站在宗祠的外面,静静的等待着宗祠里的老者。
老者身着一身粗制的麻袍,须皆白,矮矮瘦瘦的,不过,却是山东博陵崔氏的族长,被崔氏晚辈们称之为三公的人。
这次因为卢氏的事情,三公专程从博陵赶来,赶来的,自然还有其他家族的掌舵人。
三公呆在宗祠里,小心的擦拭着,那些灵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过了许久,三公总算是结束了,抬头望着宗祠里一排排的崔氏祖先的灵位,声音低沉的道:“道贞留下,其他人都各自散去吧!”
“是!”门外静静守候的一众崔氏晚辈们,听到三公这话,立刻便恭敬的冲着三公躬身一揖,而后,便都转身离去,现场独独留下一名中年儒士。
“进来!”三公背对着门外,等到外面的人都已散去,这才声音低沉的说道。
门外的中年儒士,听到三公这话,立刻便一撩袍袂,神色肃穆的进入宗祠,恭敬的垂站在三公的身后。
“卢氏大房这次算是完了!”三公目光望着一排排的灵位,目光中出现了一丝追忆之色,语气缓缓的开口:“老夫这一生经历的很多,战乱、饥饿、死亡,见过为了活下去。把亲骨肉拿去换食的…”
三公徐徐开口,身后的中年儒士静静的听着,这些往事,三公说的这些事。他倒是听父辈说起过,可这是第一次听三公亲口说起。
三公这一生,经历的事情的确很多,那是三公的噩梦,如有可能。三公宁愿是将那些往事,永久的埋葬于心,直至腐烂。
可现在三公却主动的提了起来,中年儒士目光中略过一道震惊,却是不敢打断三公的话,只得静静的站在三公的身后,静静的听着,只不过,那脸上的表情,却是越的恭敬起来。
“人这一生。活得越久就越是比旁人怕死!”三公的目光,依旧望着一排排的灵位,语气悠悠的开口:“因为经历的多了,见过了太多的死亡,于是,就分外的珍惜!”
“三公!”中年儒师士听到三公这话,一下子失声叫道。
“只不过,比起老夫来,你卢叔公更加的怕死!”三公却不理会中年儒士的话,继续说道:“可这次。你叔公却把自己置之死地!”
祖祠里一时间陷入了沉默,三公望着一排排灵位,中年儒士则低着头,两人都是沉默无言!
“嘿!”也不知过了多久。三公的脸上忽然浮现一抹怪笑,自言自语般的道:“是因为,你叔公估错了结果,他以为皇帝不会拿他怎样!”
“是长安侯…”中年儒士闻言,目光中陡然闪过一道历色,抬起头望着三公的背影。开口说道。
只不过,中年儒士这话刚刚开口,却被三公一下子打断,就见的三公猛地回过头,目光锐利的盯着中年儒士,皱眉问道:“便是道贞也认为,叔公这次是栽在长安侯手里?”
中年儒士听到三公这话,脸上的表情,禁不住微微一愣,旋即脑海里闪过当日的情景,片刻后,这才望着三公说道:“当日,自始至终都是长安侯,若非赵谌颠倒黑白,借势压势,卢叔公怎可能会陷入这种境地?”
“呵呵呵!”三公听着中年儒士的话,忽然就像是听到了一个笑话似的,张嘴大笑了起来,等到笑够了,这才望着中年儒士道:“错了,都错了!”
三公说着话,目光又投向祖宗的灵位,徐徐说道:“你们只看到了那个长安侯,却没看到躲在长安侯背后的皇帝,真正想要卢叔公死的人,不是长安侯,而是皇帝!”
“陛下?”中年儒士闻言,禁不住微微皱起眉头,望着三公道:“可当日都是因为那长安侯一席话,卢叔公才会陷入这般境地!”
中年儒士还有句话没说,那便是,没有当日赵谌那些话,他们崔氏以及其他世家,也不会陷入这么被动的境地。
“嘿!”三公闻言,忽然冷笑了一声道:“都是皇帝!当日,那长安侯来时,戴胄曾经去了一趟赵府,随后,那长安侯这才来的,是也不是?”
“…是!”中年儒士闻言,老实的点了点头,这本就是他告诉三公的。
“所以,这一切当该是皇帝陛下一早便计划好的!”三公望着一排排灵位,长长的叹了口气,偏过头,表情淡然的望着中年儒士,忽然开口说道。
三公这话一出,中年儒士的神情,当场便露出惊讶之色。
脑海里回想着当日的情景,果然就如三公所言,长安侯在来之前,的确是戴胄先去了侯府。
而后,长安侯这才来到皇宫门前,之后事情便急转直下,再之后,还没等长安侯离开,皇帝派出的人,便将卢氏一众人,全部缉拿入狱。
中年儒士想到这里,忽然闭上眼,长长吸了一口气,心头猛地略过一道惧意!
“皇帝的刀已经举了起来!”三公闭上眼,语气悠悠的道:“所以,皇帝需要咱们退一步,那咱们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