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经是快傍晚的时候,房间里的光线,已经有些昏暗,一身绯红嫁衣的秦玉颜,就安静的坐在一张铺满喜字的婚榻上。
整间婚房里,都是一片绯红,桌子上、衣柜上以及就连那台留声机上面,都平铺着一张大红的喜字。
两根红色的大蜡,烛身上雕刻着龙凤呈祥,这时候,就支在一架烛架上,两盏烛灯摇曳着,将整间婚房,都映衬在一片绯红的世界里。
外面的宴席还没结束,即便坐在这婚房里,秦玉颜也能听到外面传来的喧闹声,那些喧闹声里,不时会听到赵谌的声音。
而每当,秦玉颜听到赵谌的声音传来时,就会下意识的侧耳去听。
听着赵谌的声音,哪怕只是赵谌的一个大笑声,秦玉颜的脸上,也会露出一丝甜美的笑容。
心里面是甜美的,尤其,脑海里回想着,来的路上,在朱雀大街上,刚刚看到的那一幕,更是压抑不住的想笑。
在这个世界上,也只有赵谌一人,才能弄出那样的阵仗,而偏偏,那一切都是赵谌为她而做的。
前些天,她还在有些吃醋,赵谌对程处默能想到那么多的点子,为何就没见对自己能想到那样的场景。
结果,这才不过是一转眼的功夫,赵谌就真得给了她一个天大的惊喜,不光是让她看见了,便是整个长安的人,都是目睹了这一切。
一个男人,可以为她做到这一步。秦玉颜的心里,已经是非常的满足了。剩下的就只有满满的甜蜜。
此刻,坐在这铺满喜字的房间里。耳听着外面,不时传来的赵谌的声音,秦玉颜轻笑着,感受着这一刻的幸福。
侯府这次的宴席,来的宾客很多,不像是上一次在公主府的宴席一样,一些没有身份的人,根本就没资格踏入公主府。
而这一次却显然不太一样,侯府的门槛。对任何人都开放。
因此,不管是勋贵世家的人,还是兴化坊的普通百姓,又或者,因为四楼的关系,一些靠¢;着四楼过活的商贾们,也待着一份厚礼,踏进了侯府的大门。
真正算是三教九流,宾客盈门了。宴席的流水席,从侯府的房间里摆到了外面的廊檐下,又从廊檐下摆到了院子里。
整整几个时辰的宴席,从中午一直持续到傍晚时分。一波一波的客人,来了又走了。
而在这期间,赵谌身为侯府的唯一主人。自始至终都陪在外面,不过。这一次毕竟是在侯府,身前身后的仆役。都是自己的人。
赵谌一个眼色递过去,不等旁边执酒壶的人反应过来,就有不知从那里冒出来的仆役,抢在那人倒酒之前,就往赵谌杯子里,注入了凉好的白开水。
所以,几个时辰下来,赵谌除了自己倒了一杯酒,剩余的,都是由侯府里的仆役,给他倒的白开水。
等到长孙冲几人,已经喝的醉醺醺的,辨不清东南西北时,赵谌却是清醒无比,惹得长孙冲几人,齐齐向着赵谌竖起了中指。
夜,已经很迟了,这场从中午一直持续到傍晚的宴席,也总算是落下了帷幕。
宾客都已经离开,夜风轻轻拂过时,空气中漂浮着挥之不去的酒宴味道,借着透顶那微弱的月光,便见的整个侯府的院子里一片狼藉。
几名仆役,这时候正忙着洒扫这一切!
婚房紧闭的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随后,便见的一身大红衣袍的赵谌,从门外进来,脸上挂着得意的微笑。
原本陷在甜蜜当中的秦玉颜,见到赵谌进来,尤其见到赵谌脸上的微笑时,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放在膝盖上的两只手,这时候紧张的绞在一起。
而凤冠下的一张白皙的面颊上,也迅速的爬上了一坨酒红,鼻翼微微的扇动着,脑袋低垂着,炙热的呼吸呼出来,感觉两边的面颊,都开始发烫起来。
“瞧瞧给你带什么了!”然而,正当秦玉颜低垂着脑袋,白皙的面颊上,爬满醉人的酒红时,赵谌却来到秦玉颜面前,神秘兮兮的拿出一个食盒,在秦玉颜的面前,微微晃了晃。
而后,不等秦玉颜开口,赵谌便将食盒打开,取出里面还散发着热气的糯米粥和几样小菜,一样一样的摆到桌子上时,望着秦玉颜道:“饿了吧?”
从中午进门,秦玉颜就一直待在婚房里,这期间,外面宴席不断,然而,秦玉颜却是一直空着肚子,坐在这安静的婚房里。
赵谌之所以,会待带着食盒过来,自然就是因为,上一次跟襄城成婚时,襄城曾经半夜里,爬起来找吃的。
正因为如此,这次跟秦玉颜成婚,赵谌便记得这一点,刚刚临来婚房时,便吩咐了张禄,熬了这一碗糯米粥过来。
煮的糯糯的米粥,一粒粒的白米,像缩小了无数倍的饺子似的,白生生的沉在碗底。
上面则漂浮着一层白沫儿,一阵阵的热气上涌,一股浓浓的白米粥的香味,顿时散发在整个婚房里。
秦玉颜的确是还空着肚子,从中午她就坐在这里,期间根本就没吃过一点东西,只不过,原本也觉得没什么,打算就这么抗下去的。
结果,此时随着赵谌拿出白米粥,鼻子里闻着那浓浓的米粥味,原本平静的肚子里,立刻便不争气的叫了起来。
头上的凤冠被摘去,身上的大红嫁衣,也被去除,原该是你侬我侬的洞房花烛,现在却变成了,两个人脑袋对着脑袋,围着一张桌子吃饭。
秦玉颜空着肚子,赵谌其实也没吃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