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颜胡乱的抹了把眼泪,呜咽着继续打扫卫生,她怎么能允许家里落上灰,废弃成这个样子。
擦完所有的家具,又开始拖地,严颜像个机器人,不知疲倦。有水滴落在地板上,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泪水。
严鹏飞的外套依旧挂在客厅的衣架上没有收,仿佛他从来都没有离开过,依旧在家中生活的样子。
做完这一切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严颜看了眼窗外的太阳,恍然想起了什么。
陈诚,你带小凡吃些东西,回沿江别墅去吧。她今天哭了太多,对胎儿不好,需要休息。
陈诚点了点头,你放心,我会照顾好她的。
那你呢?颜颜?小凡不放心她。
我晚上还有课,我去学校了。
锁好大门,陈诚现将严颜送回康复医院,再带了小凡离开。
严颜急忙驱车往城市中心广场赶去,这几天生意好,不知道她隔了一天没有来,自己的好位置有没有被人占了。
到了地方的时候,已经有几个学生模样的男孩女孩坐在花坛边等她了。严颜支起画架,学生们便围了上来。
老师,我们找了好几个地方才打听到你换这儿来了。一小姑娘甜甜的迎了上来,并不怕生。
严颜有些疑惑:你们是……?
我们是董亮亮的同学,他前段时间在和平广场找您画了张画像,您的笔法和神韵惟妙惟肖的,我们都很钦佩,想跟您学习一下。一个小男孩看起来十**岁的光景,诚恳的道。
严颜微笑着颔首:你们这么乖,一定会进步的。
严颜铺开画布,说话的女孩子充当模特,剩下的孩子们围在严颜的身后,看着她一笔一划的勾勒着人物肖像。
四周的喧闹似乎都静了下来,只剩下笔尖在画布上飞舞的哗哗声。
严颜画了人物,画了景色,画了建筑,只要是广场上能看见的,她都依着学生们的请求教了个遍。即便很久没有教过大孩子们了,可绘画的精髓她还是抓的透彻,学生们一点就通。
每人一副,严颜硬是没有收他们的钱。一个傍晚学生们就和严颜建立了感情,恋恋不舍的抱着画回学校去了。
天色已经昏暗了下来,广场上的灯柱也亮了起来。花坛边视线不好,严颜挪到了灯柱边。
来画像的有单身的美女,有甜蜜的情侣,无一例外的给了她五百块的报酬。严颜自然而然的把价位划到了这一高度上,她不知道别人收费是怎样的,也许都是这个价位吧。
晚上八点多钟,当严颜画完最后一张画的时候,才恍然觉得肚子很饿,她已经两顿没有吃东西了。
收拾了画架回去,李茹还没有睡,在客厅里等她。
妈,你该早点休息的,晚睡对您康复不好。严颜一进门就忙去推她进屋。
你上晚课,妈妈不放心你一个人回来。李茹见严颜安全到家,才安下了心来。
严颜也很为难:妈,你这样我怎么安心工作啊,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会自己照顾自己的。
都是妈妈连累了你。李茹又自责了起来。
严颜才想起抚恤金的事没有告诉她呢,略带些兴奋,妈,爸爸的抚恤金下来了,七十六万,足够你康复治疗的了。我真的不是为了您的医药费辛苦。你看,爸爸在天上还惦记着我们,让您赶快好起来。
我知道,你爸爸一直都在我身边陪着我们呢。严颜搀着李茹到了床上躺下。
妈,明天还要起早去给爸爸做清明,你早些睡吧。严颜将被子给她盖好,确定不会着凉才安心一笑。
嗯,阿彩给你留了夜宵,你吃了也早点休息。
严颜关了灯,退了出去。去厨房将温在电饭煲里的汤圆端了出来,细嚼慢咽的吃了起来。彩姨可真疼她,知道她爱吃还特意留在了夜宵,也不担心她长胖。
翌日,严颜早早的就起了床,彩姨和李茹都还没有起来,她便先做了早饭等她们。
打了个骚扰电话喊冷一凡起床,而后做了丰富的早餐等待他们两个过来一起吃。
一行人到达墓园的时候,太阳还不算热烈。墓园开放的时间很早,有些墓地上已经有鲜花和贡品摆起来了。
沿着浅江直流的墓群那儿,有一男一女两个人影缓步离去。男的鬓角边有了些许白发,背影略显佝偻,女的一身贵妇打扮,但是也不难看出岁月的痕迹。
严颜有一丝晃神,直觉这两个人是沈静默和顾长卫,他们来墓园干什么?
陈诚两步跨上前来,伏在严颜的耳边低语,显然他也看见了离开的两个人影,那两个人是……
严颜伸出食指抵在唇上,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她不想用两个人不确定的猜测,影响了李茹的心情。
背山临水的最大一块墓地就是严鹏飞的,照片上的他看起来还很年轻,笑得谦逊和蔼。
墓碑前多了一束百合,看花儿挺翘的姿态和鲜嫩的露珠,应该是不久前才放下的。李茹疑惑:这是谁来祭拜你爸爸了吗?
定是爸爸以前的老朋友,一会我去问问管理员就知道了。严颜现在几乎可以确定,刚刚那两个人她应该没有看错,他们竟有心来祭拜严鹏飞。
冷一凡将包好的勿忘我放在了墓碑前,陈诚用事先准备好的小铲子整理墓地四周栽种着的雏菊。
虽然管理员都会按时整理翻新,可既是做清明,总要表达一下自己的心意。
李茹伸手抚上严鹏飞的照片,鼻翼间抽噎着,忍不住流出泪来。她最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