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刃捅穿人体的声音,血淅沥沥下流的声音在这静谧的夜晚之中,显得格外清楚。
“我、我……”
感觉到自己后腰那越来越清楚的痛疼,鲜血离开自己体内的感觉,柳轻烟呆了呆,吐了一口气。
她不敢相信地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腰后,湿乎乎,原本白嫩的双手被染得红通通的。
原本该中了招昏睡不已的叶纪谭却是冷静镇定地坐了起来,冷冷地看着柳轻烟。
或者说,他是冷冷地看着柳轻烟的身后。
此时的柳轻烟已经顾不上,为什么叶纪谭吸了那些烟没有晕睡,而是清醒的。
她更是没有心思去想,既然叶纪谭没昏睡,那么她进屋来,叶纪谭为什么没有挡她,
甚至是在她拨出匕首的第一秒,就将她拿获。
“咳……”
柳轻烟被血呛了一下,然后有些木愣愣地转过身去,顺着叶纪谭的目光看向自己的身后。
借着清冷如华的月光,柳轻烟看清楚了那个捅了自己一刀的人的模样:
“为、为什么?”
看到捅了自己的人,竟然是自己怀胎十月,养了十几年,疼宠了十几年的亲生儿子,柳轻烟不甘地问了一句:
为什么?!
她之所以会来杀叶纪谭,为的就是希望叶纪谭一死,儿子好继承景博侯府的一切。
只有叶纪谭死了,她才能想办法补足一切,让儿子的名字回到叶家的祖谱上。
为什么,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叶寒承这个儿子,为什么儿子反而取了自己的性命。
痛,无边的痛围住了。
只不过,此时此刻,柳轻烟分不清的是她的身更痛一些,还是心更痛一些。
“为什么?”
看到儿子不说话,柳轻烟不肯死心地追问了一句。
江紫苏对叶寒萱和叶寒勇那么疏忽,根本就没管过这一双儿女,叫这一双儿女吃了多少的苦。
可是叶寒萱始终对江紫苏不离不弃,宁可冒着天下大不为,也要让江紫苏解脱,和叶纪谭和离。
直到今时今日,江紫苏这个娘,叶寒勇这个弟弟,都是叶寒萱一个小姑娘养着的。
为什么,为什么叶寒萱在吃了江紫苏那么多的苦头,被叶寒勇针对了那么多年,
叶寒萱可以对他们不离不弃,视若珍宝。
而她对承儿那么宠,那么爱,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承儿好,承儿反而要了她的命?
跟江紫苏比起来,她有什么不好,她到底哪儿比江紫苏差,才处处都输给了江紫苏?
“姨娘,你的一片护子之心,孩儿都明白。
可是爹是生儿养儿的亲爹,孩儿之所以能长大成人,都是爹一手养育的。
且一直以来,有错的是我们,爹是无辜的。
你不该为了一己之私,就要取了爹的性命。”
看着满眼疑问的柳轻烟,叶寒承眼眶一湿,嘴唇抖得厉害,声音更是发颤、发紧:
“若、若非我瞧你今日离去之时,神色有异,心有不安,便去看望你。
谁知道,你并不在自己的院子,我只是试一试,来爹的院子看看,谁知道。
姨娘,你怎么可以这么做?!”
说完,叶寒承的眼泪像是控制不住一样,如雨而下,眼里的痛苦更是明显深刻,怎么压都压不住。
那低嘶的声音,光是听着就叫人心里难受到透不过气来。
“为、为什么?”
儿子的解释不但没叫柳轻烟释疑,反而让柳轻烟更加不明白。
只不过,这一次柳轻烟问出了为什么,却是没等到这个“为什么”的答案,身子一软到地泛僵,气绝身亡!
“好样的,本侯果然是养出了一头狼崽子。”
亲眼看着柳轻烟是怎么死在叶寒承这个亲生儿子手里的,叶纪谭大笑一声,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
叶纪谭眸光闪闪,盯着叶寒承看:
“看来,跟这个姨娘比起来,你对本侯更有‘心’。”
而他跟柳轻烟之间的区别是,柳轻烟拖累了叶寒承,而他则是可以拉叶寒承一把的人。
想到柳轻烟最后一个为什么,叶纪谭嗤笑不已。
柳轻烟倒是打着替儿子除了自己,好为儿子扫涂一切障碍的“慈母”,
问题是,叶寒承更想做那个救父杀母的“孝顺”儿子。
对于叶寒承刚才的话有几分真几分假,叶纪谭太清楚了。
叶纪谭早就猜到,若是他下狠招,以柳轻烟的狠,做出刺杀他的事情,并不奇怪。
而如今,看到叶寒承为了搏取自己的将来弑了生母,叶纪谭同样不觉得意外。
“爹……”
直到柳轻烟死了,吭不了声了,叶寒承发颤的身体跟声音依旧没有停下来。
叶寒承能够感觉到,柳轻烟留在他身上的血是那么得烫,又是那么得冰,在一冷一热之下,他才打颤打得厉害。
“想留在景博侯府?”
看到整个人直打哆嗦的叶寒承,叶纪谭霸气地坐在床沿上,冷淡地看着叶寒承。
“我是爹的儿子,景博侯府是我的家。”
叶寒承深吸一口气说道:
“不过,若是爹不喜欢我,我会离开的。
刚、刚才……”
提到柳轻烟的死,叶寒承直接有些承受不住地闭起眼睛,不敢接触柳轻烟死了之后还睁得大大的眼睛道:
“刚才,姨娘欲取爹的性命,情急之下,我才做错了事情。
其、其实,只要我冷静一点,我可以有别的办法阻止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