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老四的能力与才智,担当太子之位更是绰绰有余。
有子如此,有孙如此,她怕是可以含笑入陵,都不需要为自己的生活有丁点的忧愁,
更无需像现在这样,整个人还如同待在先帝的后宫之中一般,整日想着与人斗斗斗,才能保全自己的位置。
为什么她这一辈子,永远都活得这么辛苦呢?
她当上太后都如此辛苦,难不成,这辈子,当真直到她死了,才能安生吗?
太后对荣庆王所有的怨与愤,到这个时候,却也是没剩下多少,有的只是连太后自己都不理解的执念罢了。
做人活得那么辛苦,谁都不乐意。
临老了,太后更想追求一些简单、快活的生活。
但就目前的情况,太后知道,怕是真的要到死的那一刻,她盼着的生活才会来到。
看着今天挂在天幕上的那一轮月亮似乎特别圆,荣庆王的心情好极了。
荣庆王独自坐在书房之内,下令任何人不得接近,包括曹颖这个荣庆王妃在内,然后对着阮子衿的画相啄饮。
“阮阮,今天你我竟然也当上祖父与祖母了。
朝阳是个好孩子,替我们生了两个很是健康的嫡孙,我想,他们长得肯定与你有几分相似。
阮阮,若是你在的话,你定会好好抱抱他们,照顾他们,是不是?”
一想到阮子衿是一个极为喜欢孩子,但是却连自己的孩子都没有机会抚养便死去了,
荣庆王的心,痛到无以负加。
直到今天,荣庆王一想到四爷这个儿子,有的只是恨,无边无迹的恨,这种恨意永远都无法释怀。
当年,他纵容曹颖欺负还在襁褓中的四爷,到底是为了迷惑皇上与太后之举,
还是真的不在意四爷这个儿子,甚至看到四爷被人欺负了,有一种为阮子衿报复的痛快,
这些复杂的情绪,怕也只有荣庆王这个当事人自己才知道。
“主子,四爷说,今日王妃才诞下一双麟儿,身体虚弱,所以他要陪在王妃的身边。
至于您要说的事情,您要说也罢,不说也罢,他已经不在意了。
所以这个荣庆王,他可能都不会来了。
若是主子有什么事情的话,大可派人带话给他,或者是书信一封。”
鹿鸣跪在荣庆王的面前,一双眼睛却是丁点都不敢往阮子衿的画相上瞥,恭敬到不行。
作为荣庆王养大的暗卫,鹿鸣自然知道,荣庆王这个主子对上一任王妃到底有多情深意重。
至于主子与四爷之间的是是非非,以及曹颖的出现,这些就不是鹿鸣这些做奴才的人能理解得了的了。
“知道了,你下去吧。
等一下,那两个孩子叫什么名字?”
听到鹿鸣的话,荣庆王垂下眼帘,将眼底的疯狂尽数掩去。
每次看着阮子衿这个发妻的画相,荣庆王就控制不住自己对四爷这个儿子的恨。
要不然这些年来,荣庆王跟四爷之间也不会走到今天如此陌生的地步。
所以,听到四爷会让鹿鸣带这样的话给自己,荣庆王一点都不奇怪,反而接受下来了。
四爷长得与荣庆王比较像,与阮子衿像的地方却极少。
若非如此,荣庆王也不至于那么容易就丢开了四爷这个儿子。
荣庆王时常问自己,如果当年阮子衿给他生的乃是一个长得极为像她的女儿,
那么他是不是还会做对四爷做过的事情,对这个女儿不理不睬,甚至由着这个女儿恨自己,他们俩毒恨?
最后的答案是否定的。
四爷错就错在是个儿子,而且是一个长得不是与阮子衿极像,能引起荣庆王心中片刻柔软的模样。
“回主子的话,两位小主子的名字是四爷取的,王妃拿的主子。
老大小名叫包子,大名叫韩卓羽,小的小名叫汤圆,大名叫韩卓远。”
说这两句话的时候,鹿鸣一时没忍住,把头埋得更低了,深怕惹来荣庆王的不高兴,更是承受不住荣庆王的怒火。
鹿鸣没敢告诉荣庆王,他替孩子取的那两个名字,四爷早就丢了,在王妃的面前,连提都没有提起过。
“什么乱七八糟的小名。
不过大名……卓羽跟卓远吗,倒是不错。”
荣庆王皱了皱眉毛,他让鹿鸣带去的两个名字,其实当年是阮子衿想好,替他们自己的孩子取的。
只不过,当年的情况太过复杂,荣庆王与阮子衿明明是琴瑟和鸣,恩爱不已,
都能被外面的人传成,荣庆王对阮子衿这个发妻大为不满,厌恶至极。
想当然的,荣庆王与阮子衿的闺话情话,更是不会被人知道。
四爷出生之后,荣庆王都恨死了四爷这个儿子,又怎么会把阮子衿取的名字给四爷用。
韩四晔这个名字是皇上替四爷取的,但是四爷的小字慕华却是实实在在由阮子衿取的。
谁都没有深思过,阮子衿为何要替四爷这个儿子取这么一个小字——慕华。
阮子衿慕的是谁的才华,才会给儿子取了这么一个名字?
当年,荣庆王没给四爷用上的名字,如今,四爷有了自己的儿子,荣庆王到底是不想阮子衿的一片心血白费了,
这才拿着为数不多又与阮子衿有关的东西送到四爷的面前,不成想,四爷对此不屑一顾。
荣庆王心里明白,四爷是觉得这两个名字是他取的,所以才不屑用的。
若是四爷知道,那两个名字是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