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庆二年,第一届科举算是落下了帷幕。
状元雪竹,任翰林院侍读学士。貌似是个从四品的官,寻常指导一些学士,相当于中央党校校长,听起来似乎没什么实权。
其次榜眼,探花,为从六品与七品,更加是个不指得多提的小角色了。
院子里,南宫紫汐听着初若给她带来的消息,想了想,道:“已经上任了吗?”
初若点点头,“嗯,今日便上任了,而且陛下还赐了状元府。”
南宫紫汐瞥了撇嘴,眉间稍漫疑云,有些不理解南宫熙如此安排的意思。
既然已经钦点,为何不去重用?给这么个不咸不淡的职位,会不会小气了点?以雪竹的才学,应该随重臣上朝,这样才能更加发挥他的所学啊。
或许,南宫熙另有深意,毕竟那个皇帝的心思,她似乎总是猜不透。
“紫汐,听说那个淑妃很得宠?”初若接过南宫紫汐递去的茶,随意问道。
南宫紫汐点了点头,“可不是么?陛下这几天全部宿在淑华宫,听说连楚贵妃都被冷落了。”果然是帝王薄幸,进了新人就没旧人什么事了。
“楚贵妃……”初若语间停顿,双眸一闪,然后道:“楚家就没什么动静吗?就这样眼睁睁看着自家女儿的地位被人取代?”
“不知道。”她哪里知道楚礼的事,压根就没派人盯过,感觉没什么意义。
“紫汐,如今那个陶淑妃可是御前红人,你若是想在陛下面前多建功勋的话,与之打好关系也是很好的事情,毕竟她的想法与我们差不多。”
南宫紫汐微笑一下,缓缓摇了摇头。
她知道初若所说的是什么意思,可是趋炎附势并不是她的作风,更何况还是一个后起之秀,能在那吃人不吐骨头的后宫呆多久还是一个未知数……
初若从乾王府出来,脸上的笑意便迅速退下,放慢脚步朝自己的住所走去。
她本想劝南宫紫汐去接近那个陶然,从而也让她可以时常进宫。
其实她之所以想尽办法去参加科举,目的便是为了能在皇帝面前留下一个印象,南宫紫汐会的,她也会。
可是,尽管她的成绩也很是不错,至少是在南宫紫汐之上。然而南宫熙竟然对她视若无睹,更甚的,连一个考虑的眼神都没有给她。
她到底哪里不如她?为什么所有人都看不见她?个个对南宫紫汐殷勤百倍,呵护如宝?
若是她没有被……或许她也可以进宫,成为宠妃,在后宫占据一席之地,成为皇帝面前的一个至关重要的人。
“你怎么在这?”初若刚推开家门,便见东方晓天正坐在屋子里,浅浅瞥了他一眼,道:“找我什么事?”
东方晓天见她进屋,侧耳倾听了一下外面的动静。
“没人跟踪,我又不是什么重要的角色。”初若自嘲一笑,在铜镜前坐下,看着里面依旧光彩的脸,笑得满含嘲讽。
东方晓天微微皱眉,无奈地摇了摇头,道:“我找到画了,不过,只有半张。”说着将一个卷轴打开,一幅年代陈旧的山水画展现在桌子上。
初若走过去,细看这幅画。
描绘的是一幅山水景致,画工精湛,纸张已经泛黄,可以看得出是一幅古画。画只剩一半,残留的黑色边缘参差不齐,明显是被火烧过的痕迹。
“还有半张在哪里?”初若急问道。
东方晓天不急不迫,缓声道:“找到的时候便只有这半张,至于为什么只有半张便不得而知了。”
“你在哪找到的?”
“南楚。”东方晓天看着她,面容温和,“我的手下一找到便带回来了,我已经完成你交代的事,以后便两不相干了。”
初若低笑一声,在他旁边坐下,指尖轻抚着这幅画,“你就这么想摆脱我?我真的不明白,为什么你们都喜欢帮她?”
东方晓天一愣,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目光落到一旁的蜡烛上,望着那跳动的火苗道:“若是没什么事我便走了,另外半张画估计已经被烧没了,你也不用纠结了。”
初若抬眼看他,笑容转得凄凉,“不管怎么说,还是要多谢你帮我。”
“职责所在。”东方晓天起身,忽想起什么,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瓶子放在桌子上,“这是在西岳托人弄来的去疤药,或许会对你有帮助,长期易容会更伤皮肤的。”
初若望着那个瓷瓶愣住了,当她回神想要感谢的时候,他已经离开。拿起那个瓶子,紧紧地攥在手心里……
夜色朦胧,街上三三两两的行人摇摆踉跄地走着,醉醺醺的话语与步伐,宣告着他们刚从什么地方出来。
东方晓天淡淡瞥了下面行人一眼,脚下不停,一路轻掠至玄城最大的豪宅——皇宫。
御书房中,南宫熙挑灯未歇,依旧把自己沉浸在无数的奏折之中。
“属下参见陛下。”东方晓天闪身入殿,躬身行礼。
南宫熙眉目不抬,手中翻阅的动作不停,淡声道:“可送去了?”
“送去了,她没有怀疑。”
南宫熙微微勾起唇角,笑得莫名,“自然没有怀疑,那根本就是真画。”
东方晓天微皱眉,不解地看着御座上的南宫熙。
他的人好不容易才得到这半张残卷,复命给南宫熙,他却只是留下来研究了一天,然后便让他给初若送去,到底打得什么主意?
南宫熙似是猜到他所想,笑道:“怎么?不明白朕这么做的原因?”
“属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