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在下午2点左右踏出的山门,而到了深夜11点不到,我们就已经走出了茫茫的秦岭大山。
站在山脚下,一片黑暗,我记得几年前入山之时,山脚之下也有稀稀拉拉的一些拽,但在这个时间点,没有什么人间灯火也是正常的。
山脚之下是一条延伸的土路,我们下山就是由一条山脚的小路下来,然后到了土路的中断.我知道土路的尽头是一个村子,却不知道土路的终点究竟是通往哪里?
于是问题也就来了,我没办法去想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我们要如何过夜?还不如就在山里,至少可以寻个挡风的地方,也不用这么狼狈的睡在路上?
我是这样想着有一些着急,但是师父和师兄却是老神在在的把大袋的行李一放,就坐在了地上。
“师父,难道就在这里过夜吗?”看他们的架势,该不会真的就睡在路上了?
“这里过夜又有何不可?”师父的声音永远没一个正形儿,才刚坐下,就掏出他的烟斗叼在了嘴里。
下山,师父是不喝酒的,那个宝贝的黄皮酒葫芦儿,只能遗憾的放在了山上,我在路上追问过正川哥原因,正川哥说他也不是太清楚,只是记得依贤师父的什么往事有关系。
面对这样的师父,我着急的快哭出来了,我无法想象,当天亮起的时候,总是有过路赶早的村民,看见我们三个横条条的睡在路上,会是什么样的感觉。
我堂堂叶正凌,学校里响当当的老大,是真的丢不起这个脸的。
倒是这个时候,正川哥拉了我一把,让我舒服的坐在了行李袋上,声音带着笑意的说到:“你觉得师父除了在课业的事情上,其它时候会认真回答我们问题吗?耐心的等着,谁说要在这里过夜了?”
“耐心的等着?”我不明白正川哥话里的意思,在这黑灯瞎火的时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儿,我们到底是要等什么?
但正川却是不答话,自顾自的从背包里掏出了干粮和清水,然后拉着我和师父一起分吃了。
我是真的饿了,吃的狼吞虎咽,待到饭饱之后,我就开始靠在行李袋儿上,迷迷糊糊的打起盹儿来。
毕竟在山上,生活是无比规律的,11点之后才睡觉,除非是晚课没有完成,否则是不可想象的。
很快,我就意识模糊了,只是在迷糊间感觉到师父有些粗糙的手放在了我的脑袋上,模糊的听见他带着笑意说到:“这臭小子,真是在家千日好,出门在外,不顶事儿,得多磨练磨练。”
他话虽然这样说,可是话里那种**溺却是很分明,在我活蹦乱跳的时候,他就不这样表露了。
伴随着的是师兄的轻笑声,还有师父那升腾而起的烟雾的味道,混合着他带下山的保温杯,打开之后,杯子中盛放的热茶味道。
师父抽烟斗的时候,如果条件允许,总是会喝一杯茶的,这个味道几乎是晚课时最熟悉的味道,一直会伴随我到睡眼朦胧,闻着这样的味道,我更加的安心,也不觉得夜里冷,更加的想睡了。
而也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清脆的铃铛声儿,还有‘踢踏,踢踏’异常有节奏的马蹄声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