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一来,蛊陀山寺庙院子里的阴气消失了,如果方灵没有猜错,他应该转移了那些枉死城冤魂。
“薛老,住在这里?”秦爷激动的问道。
“应该就住在那间房!”方灵指了指师傅的房间,话音未落,秦爷就拎着他半道上准备的两瓶剑南春先一步走了过去。
谁知道,他竟然像是装上了一面透明的玻璃镜子,直接后退两步摔在地上。
方灵赶紧上去扶一把秦爷,定睛一看,师傅的房间外布置了一层结界。
方灵有些郁闷,难不成师傅不想见自己?
她想都没想就抬手准备破开这结界,因为这样的结界阵法让她不自觉的内心萌生一股不安。
师傅的伤势,不轻啊……
在破结界的时候,方灵的眼角是滚烫的。
正当方灵准备一具调动全身底蕴破除这阵法的时候,“玻璃罩”内的房门开了。
玉麟仿若站在水雾之中,满眼平静的隔着阵法散发出来的琉璃光晕看着自己。
“薛辞伤势严重!”他只说了这么简单的几个字。
怎么严重了?严重到什么程度?方灵本以为这一次来见师傅,遇到他会尴尬,可是,她没有想到,她会那么平静。
“我能见他一面吗?”方灵直勾勾的盯着玉麟,满怀期待的等着他的答复。
可是,他的眼神却无意中流露除了一丝苦楚,那种从平静的眼神转移道唇角干涸的弧度是那么的苍白。
“可以!”玉麟说完,阵法随机消失,单手背后,回了自己的房间。
“方小姐,这……帮我……带给薛老吧!”
秦大爷似乎意识到自己不便进门,将手里的剑南春递给了方灵,在他渴望的目送下,推开了房门。
屋内的药味更浓了,混杂着一股温润的气息,这样的味道,方灵很熟悉,一步步走进内室,有一口浴缸,果然不出她所料,这味道正如当年救治傣明清时候的一个味道。
方灵甚至有一种无形的预感。
“师傅……”方灵站在卧房门口轻轻唤了一声,里面半晌才传来虚弱的声音。
“来了?”那声音苍老无力。
方灵的心竟然因为这简单的两个字,激动了一下,推门进去的时候,师傅盘膝坐在床上,只穿着白色衬衣。
那头发已经凌乱不堪,再无往年那英姿飒爽的模样,那流痞不正经的薛辞,此刻竟像个五保户糟老头。
他闭着眼睛,一直都没有睁开,方灵走过去,跪在他面前,握着他冰凉的手:“师傅,你……感觉怎么样?是不是要死了?”
“不必担心,师傅还有许多事要做,倒是你这死丫头,许久不见,第一句话就是死啊死!”
他声音虽然微弱,但是那股暖流一点都没有淡。
方灵笑着长出一口气:“师傅,现在鬼市开张了,等你好了,我们就回家!”
方灵明显觉得抓在手里的师傅的手颤抖了一下。
“师傅曾与你师伯唯一不和的地方便是命这个字,我年少气盛之时,曾经想过拿自己一生来证明“命运”可以改变的事实,可如今……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包括当初收你为徒!”
方灵一愣,师傅明显微弱,似乎连睁开双眼的力气都省下来说话了,他为什么平白无辜的提起当年的事情。
当年收自己为徒,就是师傅为了像师伯证明他可以为我改命,从而证明天命是可以改变的,这一点,方灵早就知道,她并没有怪师傅。
“师傅,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灵儿心知肚明!”方灵说道。
师傅却微微摇了摇头:“你的命运早就注定了能躲过十八岁那一劫,即便师傅没有收你为徒,你也能过那一节,而你真正命运的归宿可比那命劫大了太多,让师傅都始料不及。”
方灵握着师傅的手突然松了松,愣愣的看着他:“为什么?”
“天命好比一条路,注定一个乞丐能在垃圾中寻到值钱的东西,即便他错过了,那么,在下一个路口那值钱的东西依旧属于他,你明白吗?”
薛辞似乎很疲倦,说完了这句话,咳嗽了两声。
“师傅,你不要紧吧!”方灵站起来,摸了摸师傅的脊背,替他梳理肺气。
师傅微微抬手,拨开了方灵的手说道:“没事,去见见玉麟吧,想必,他有不少事情要告诉你!”
方灵的动作静止在半空,踌躇的看了看别处,抿唇点了点头,便走出门。
面对那扇燃着烛火的木门,方灵长长呼出了一口气,才抬手叩门。
门吱呀一声打开了,方灵才发现,门根本没有关。
他依旧与上次一样,端坐于书桌前,翻阅着手里的针线册子,烛火在他脸上摇曳,惹得那如玉一般的眼帘上,投下的睫毛剪影微微晃动。
一瞬间,方灵竟然有些愣神,因为他就好像从画卷中走出来的人,那种美轮美奂和着那一抹镶嵌在他身上的烛火,显得真实又虚幻。
“这个东西,是棺印,你什么想明白了,什么时候拿走!”
玉麟终于抬头从书桌的抽屉里拿出一个红布包着的东西,看上去只有巴掌大,但是类似于长方形,又不像是长方形。
方灵有些愣,上前两步,抬手想去拿来看看到底是什么,可是手却停在了半空,随后,又缩了回来。
因为方灵此刻脑海中突然乍现那位买棺材的老头,那天的场景历历在目,她就算是脑子迟钝,也想到这棺印意味着什么。
玉麟抬眸,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