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子前,突地用鲜血写五个字“你,不是倾君。
皇后深呼吸了一口气,环视四周,才慌乱的伸出手,一点一点的擦掉镜子上的字。
“我是杜倾君。”
“我是杜倾君。”
“我是杜倾君。”
皇后一遍又一遍的自我催眠。
季嬷嬷回来时,就只看皇后不停的擦着镜子。
“娘娘……”
皇后茫然的看了一眼季嬷嬷,“哦,嬷嬷,你看这上面的字,怎么也擦不干净!”
“娘娘……”
季嬷嬷顺着皇后指的方向看了过去,一个字也没有。
明白最近可能是因为沈放的事情,娘娘的心理压力太大了,才会导致如此。
“娘娘……没有字,您太累了,休息一下吧。”
皇后松开手,颓然的跌坐在椅子上,怔怔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无论用了多少秘方,她依桌子抵挡不了岁月的流逝,皮肤变得松驰,面容憔悴,眼角的皱纹也是越来越深。
她。
老了。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
她也老了。
“嬷嬷,今晚陪本宫一起睡吧。”
偌大的凤仪宫,空旷的可怕,那满身是血的沈放在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心,也骤然疼的厉害。
那一晚,季嬷嬷陪着皇后睡了一觉,一如以前未出阁时,皇后害怕打雷天一样,她都是这样陪着她的。
一转眼,过了这么多年。
……
……
北齐帝醒来后,太子李善就回到了东宫,太子妃正坐在太阳底下给太子李善做着衣服。
微风轻拂过,吹乱了她额前的发丝。
太子李善疾步走了过去,“有针织局的人,你何必要自己做?”
“殿下的贴身衣物,还是经臣妾的手,比较放心。”
太子妃嫣然一笑。
太子李善心头一暖,这是自己的妻子,从年轻时,就一直陪在自己身边的妻子。
他不嫌弃她老了,不嫌弃她眼角有了皱纹。
却还是会想起那一张妍丽的小脸。
“父皇如何了?”
太子李善的面容一沉,毕竟上了年纪,虽在女色上没有多少贪恋,却越发痴迷于仙丹了。
太子妃心里也是一跳,“要劝劝父皇啊,这自古以为,哪有什么长生不老?”
“你傻了啊,父皇是舍不得这权利,罢了,孤劝也劝过了,顺其自然吧,你之前说,要办个宴会,你办一个吧,上一次孤见朝华那有个小丫头点心做的不错,孤下贴子讨过来替你做点点心……”
太子妃迟疑了一下,“父皇才初初苏醒,宴请的话,会不会?”
“不会,父皇同意的。”
丹药出了问题,父皇就更迫切的想与时天骄交好。
说不定,可知道端木公子的下落。
“臣妾知道了,殿下放心。”
三日后,太子妃宴请了长安城里,有头有脸的贵妇,年长的夫人们还带着自己的女儿。
这是太子妃第一次设宴。
以往太子妃身子弱,除了宫宴,一概的宴会都是不参加的。
无论如何,北齐帝没有废弃储君的打算,长安城里的其他人,还是本着和太子交好为原则的。
时天骄到的不算太晚,太子妃身为主人家,自然而然的就介绍了起来。
“这位是燕城夫人。”
“这位是齐国公夫人……”
时天骄含笑点头,并不热络,恰到好处的与对方攀谈,聊的都是天气啊、衣裳首饰之类的。
“咦,你的这只步摇,是在朝华公子的那一女子会所买的?”
“是呀,你的镯子也是吧?”
时天骄扫了一圈,大多数的女眷头上,或是身上,都有那么一两样女子会所的东西,当下便明了。
大家都婉约的提醒着太子妃,我们是你这一边的。
“我记得,那女子会所,最初是天骄郡主的?”
时天骄也不恼,“是呀,朝华公主替那婢女赎了身,你们都知道的呀!”
“……”
宫宴时,朝华公主拿了十万两白银替一个婢女赎了身,当时,多的是人私下说朝华公主是个冤大头。
可眼看着女子会所日进斗金,想必朝华公主这银子花的是值当的。
当然,这些人,可不知道朝华公主后来又拿了银子接了铺子,若是知道的话,指不定在心里怎么笑话呢!
“这么一说,我倒是很好奇那个叫杜微的婢女长什么样了?!”
太子妃掩嘴而笑,杜微当着自己的面给太子抛媚眼,她怎么可能放弃羞辱杜微!
“来人,唤杜微前来,说是夫人有赏。”
有婢女唤来了杜微,饶是杜微略作为了打扮,身份使然,也不可能比的过现场的诸位夫人,甚至连好些人家的庶女都比不上。
“杜微,夫人们夸你的点心做的不错,要赏你呢!”
出门应酬的夫人,手上或多或少都带了一些碎银子。
平时用了打赏下人呀,或是什么的。
太子妃说了这话,有许多婢女陆陆续续的将装了碎银子的荷包递给杜微,这对于杜微而言,是相当屈辱的一件事情。
“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谢谢各位夫人?”太子妃温声提醒。
有人不肯放过时天骄,“咱们都赏了,天骄郡主是不是也应该破费点呀?”
“你们这些磨人的,非得从我手里讨赏,罢了,谨言,赏。”
谨言将一只金织的荷包放在杜微的手里,唇角冷笑,好好的女官不做,要去做婢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