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世荣牵着盖着红盖头的新娘子,走过花环,把她交到了明显乐昏头的新郎官手上。
季北含笑揭开了她的盖头。
薛迷慢慢地抬起头,看着她。
然后她看见季北的脸色在一瞬间变得铁青!
薛迷心里就一个“咯噔”!
这时候,司仪的声音响了起来:“新郎新娘可以交换戒指了。”
一切都很正常,祥和,花香似乎就是幸福的味道。
首席伴郎伴娘送上了戒指。
就在那一瞬间,薛迷的脸色也变了。
她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带着恬静微笑的女子,视线慢慢下移,落在她的胸口上。
那里,别着一枚别致的樱花胸针。
薛迷动了一下,季北用力捏住了她的手。
薛迷深吸了一口气,从伴娘手里接过戒指,用手上戴着的新娘白手套抹了一圈,然后,戴在了季北手指上。
季北从伴郎手里接过戒指,戴在了薛迷手指上。
场上的音乐声立刻响了起来,司仪也一副欢天喜地的样子,说了好一会儿的吉利话。
季北去致辞祝酒,眼角却一直留意着身边的女孩。
薛迷脸色苍白,死死盯着那个伴娘。
她那么恬静,优雅,和这个场合无比融洽,契合,毫无违和感。
仿佛她就是那个,和薛迷排演过不知道多少次的首席伴娘。
季北祝酒完毕,牵着她的手走下了台。
“新婚快乐。”首席伴娘笑道。
薛迷看了她一眼,在所有宾客面前,也只是压低声音道:“苏毓呢?”
首席伴娘微微欠身,轻声道:“新婚快乐,亲爱的。”
季北拽了她一下,拉着她往前走,先滑进了舞池,跳了开场舞。
优雅的华尔兹,他们仿佛是童话里的王子和公主,在所有人的祝福下翩翩起舞。
可惜公主的心情实在说不上美丽,她甚至有点心神不宁的。
“苏毓呢,她们把苏毓弄哪儿去了?”薛迷贴在季北耳边,轻声道。
季北低下头看着她,眸中沉沉:“我也不知道。”
“我看她们的样子,不是突然跑来的。”
“之前她们给我打过预警电话,告诉我婚礼上会给我送一份大礼。我已经很小心地防备,但还是没想到竟然是婚礼上,伴娘出了事。”
他轻轻把她推开,旋转,拉回。
薛迷很焦躁:“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是不想影响你的心情!”
“那我现在还有什么心情!”
薛迷的声音虽然很小,但是显得又尖又利,几乎像一把薄薄的刀刃,要刺穿季北的耳膜。
季北深吸了一口气,道:“小迷,你先冷静一点。”
“好的,我可以冷静些,你告诉我,现在怎么办?”
“苏毓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被带走。她身上穿的那件衣服,你看是苏毓的吗?”
“是苏毓的。那种绣工不可能短时间内能找到那么出色的a品。”刚才薛迷特地仔细观察过首席伴娘那身衣服。
“苏毓一定还在咱们院子里。”
“真的?”
“真的。”
季北眸中一黯。他没有说出口的是,是死是活他就不确定了。
“所以你现在冷静一点。到场的那些客人,你看看。”
薛迷当然看到了,也明白易氏的贵客都在。那条线,是季北用命跑下来的。
她大可大闹婚礼,揪住那个伴娘,问她苏毓到底被她藏在了哪里。
也可以强势的中止婚礼,封锁别墅让人去找失踪的苏毓。
可是……
这样并没有什么实际用处,薛迷担心的是闹起来,樱花姬的人干脆就杀了苏毓,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那个国度的精神便是这样,武士都动不动要切腹……
樱花姬,既然以樱花命名,那自然也沿袭了樱花的精神。
为了一瞬间的绚烂,至死方休。
薛迷心神不宁,甚至在跳开场舞的时候,踩了季北好几脚。
宾客中,静静站立着一位银发青年,看着她的裙摆,盛开,如同最美的梦境。
他没有进行伪装,银色的眸子,深处,泛出决绝,和苦涩。
为什么这么不愿意离开他……
赛巴斯在心里轻声问。
伊纳,我是多么的不想,与你为敌。
音乐声停止,季北牵着薛迷的手下了场。
复古的舞会正式开始,穿着绅士礼服和旗袍的先生女士滑入了舞池,翩翩起舞。
季北带着薛迷,迎面和易老爷子碰了碰杯,面带微笑,然而耳语的时候说的话,却让老爷子大惊失色。
“苏毓丢了。”
老爷子皱了皱眉,视线落在了依然恬静地站在人群中微笑的首席伴娘身上。
现在看着她,仿佛就在看一个死人。她是来找死的,抓了她也没有用。
“我去处理一下。”易老爷子立刻道。
他心里是生气的。
樱花姬不但动了他的儿子,而且他人都特地从米国赶过来了,还带了那么多当地政要,目的之一就是要保证这场婚礼的顺利!
竟然还敢在他鼻子底下动土!
临走之前,他看薛迷一眼。
看她脸色苍白,看着他的眼神似乎带着那么一点期待,又觉得很不忍心……
一般情况下,遇到这种事,苏毓是活不成了。
樱花姬方面,恐怕就是想通过这个,给她和季北送上一份大礼!
但是不管怎么样事情还是要处理,易老爷子匆匆离开了宴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