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关兰竭力掩饰,但薛迷还是从她精致的妆容下发现一抹憔悴。
想来老罗出事,她的日子也不好过。
这么想,薛迷就觉得很奇怪。关兰原来在巴黎其实日子过得不错,为什么要突然回国?
毕竟她的人脉她的关系网都在那边吧。
“只是个误会,解释清楚了也就没事了。”薛迷淡淡地回答,瞥了她一眼,拿着长裙走向换衣间。
刚推开门,关兰就跟了进来。
薛迷想了想,退开了,由着她挤进来。
空间虽然小,但关兰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如果想在这点小空间里对她做些什么,她未免就太天真了。
薛迷保证一个巴掌就能打得她满地找牙。
“关老师,你这是干什么?我不记得我邀请过你。”
关兰讽刺一笑,道:“你现在很得意吧?我原来以为薛老师是最清高不过的人。结果原来也是个从男人身上爬上位的货色。”
薛迷皱了皱眉:“关老师,我想我得不得意,跟你并没有关系。毕竟,你一直自作多情把我当成是竞争对手,在我眼里,根本就没把你当成一回事。”
关兰有那么一瞬间的面目狰狞:“既然是这样,你为什么还画那样的画!”
那幅画……
薛迷笑了笑,道:“原来关老师看出来了。对不起,我只是觉得您的气质很迷人。不过您放心,一般人是认不出来的。”
对啊,一般人是认不出来的。关兰就算要去告她侵犯肖像权也不可能。因为她画的就是一团气啊。
关兰的气……
怎么可能会认不出来,当时关兰看到那幅画,就觉得自己简直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人剥光了那般难堪!
难怪她总是有意无意地往自己身边凑,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
当时关兰就气得浑身发抖。所以后来,才会毫不犹豫地做了陈茉的推手。
不然以她的狡猾聪明,不可能意识不到陈茉是斗不过季北的。
之前还心存侥幸,觉得薛迷不过是季北和陈茉之间的炮灰,她只要借一把力,在那两个大人物的斗争中顺势碾死薛迷……
可是现在,北少显然……是护着这女人的。甚至在大马都已经到了那个程度,还可以抛下一切回国来帮她。
关兰觉得简直可笑……爱情啊,多么伟大的东西。
“薛老师,这世上,并没有天生的表子。”
薛迷微微眯起眼睛:“关老师的意思我没明白。”
关兰偏过脸看着她,道:“喜欢上一个没有可能的人,是什么感觉,你明白么?”
薛迷不说话。
“曾经我也像你一样,是真心喜欢画画的。然后呢,我遇到一个人。他就像现在的北少,很强势……”
薛迷打断她:“关老师,我并没有兴趣听你回忆过去。”
说着她就想出去,换个试衣间。
关兰一把拉住她,几乎是有些急切地道:“你知道吗,人一旦脏了,就很难洗干净了。也许需要四五年,甚至一辈子!哈哈,那几年我的日子是怎么过的你知道吗,反正……”
反正洗不干净了,她一个人熬不下来啊,干脆就堕落到底吧!
“我和北少的关系,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真可笑,当年我也是这么说的”,关兰上下打量着她,笑道,“那些男人哄女人的手段了得啊,薛老师这样的,应该会很有耐心吧。还没上床吧?”
“其实,并没有什么不一样……这就是个漩涡,你下来了,就回不去了。”
薛迷用力甩开她的手,皱了皱眉,转身走出试衣间。
关兰在她身后道:“来吧,薛迷,我在漩涡里等你。”
……
季北办完事,来接薛迷的时候,店长告诉他,薛迷已经早就离开了。
他皱了皱眉。
“衣服试了吗?”
“都试过,但是一件都没带走。”
季北压抑着火气,拨通了薛迷的电话。
倒是很快就接了,他口气凉凉地问:“在哪儿呢?”
“在家。”
“哪个家?”
薛迷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我自己家。”
季北道:“你给我等着。”
说完就挂了电话。
薛迷心想,什么叫“你给我等着”?
两个小时后,季北那辆奔驰出现在门口,一直狂按喇叭,把在阳台上打盹儿的薛迷吓得差点蹦起来。
她跑下去开了门。
本来打算问问季北干什么来了,结果那厮二话不说把车开镜了她的停车场,硬是挤在了帕格尼旁边。
等薛迷迈着腿追上去,就看见他已经从车上拎下来三个大箱子!
薛迷傻眼了:“你这是干什么?”
“搬家啊,你不就是舍不得这破房子吗,我搬过来跟你一起住得了吧”,季北有些讥讽地道,“百来万的破房子,设备也跟村里差不多,不知道为什么你就那么喜欢。”
薛迷顿时要跳脚:“我自己的房子当然怎么看怎么喜欢!住哪儿对我来说都一样,只要不是跟你住!”
季北好像没听见她说什么,也没叫她帮忙,自己拎着三个大箱子竟然还走得挺稳当。
薛迷头皮都炸了,这只狮子已经入侵了她的个人地盘了!
她追上去:“这是我家,我并没有邀请你!”
季北不理,自己拎着箱子进了门,看了看木楼梯,回过头问她:“你的房间在哪儿?”
薛迷:“我要报警了啊,先生!你这是私闯民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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