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仨各自对视一眼,均摇头否认说:“没有。别说半年,这几年我们一直致力慈善,生意也正当顺利,犯不着去得罪小人。”
符叟狐疑细问:“没有强拆?没有拖欠工资?没有强卖强买……或者小辈中有那不检点的惹上煞星而不知?”
三人脸色大变,是恼色。
陈致北也顾不得礼仪了,狠狠保证:“没有,没有,通通没有。我们承平置业一向遵纪守法,赚的都是干净的钱。何况,有些事无须我们授意,自有人摆平,要报应也不会报到我们头上来。”
陈致南和高母也附合的频频点头,再三保证道:“这些事都没有。我们现在是正规明星企业,犯不着为眼前小利而失大利。”
“至于说小辈……”高母骄傲笑了道:“或许有那放浪任性的玩过头,但有我儿子镇着,绝对不会惹上煞星。”
“令郎是……”
符叟对陈家的外孙却是不怎样关注。
“我儿子是警察,正直又勇敢。一直替我们监督着这些小辈的所作所为。”高母抬抬下巴,满脸慈爱溢出眼角说:“他们不可能会惹到不敢惹的人物。”
得到这样的保证,符叟不由低头暗忖:不是陈家的死仇,难道是冲着我来的?晓得这生局是我设的,故意搞破坏?
可是放眼望去,跟他实力相当,能跟他抗衡的除了费老头就是南山翁了。
费老头否认了,他信。
就只剩下一个嫌疑人---南山翁。
是他吗?一向跟他井水不犯河水,大家明面上还是客气的,也没啥大的利益冲突,无缘无故的挑衅也不像那只狐狸的作派啊?
修行这么多年,成名久矣,符叟是真切的头一回犯难了。
从前仗着法力高强,一切尽在掌控中。只有这一次,脱离出他的认知,打他个措手不及,虽然没到焦头烂额的地步,却也令有种如坐针毡的强烈不安感。
屋内寂静的可怕,气氛也是前所未有的紧张。
这时,那盏引魂灯‘噗’的熄灭。
符叟大惊,不及多说,飞快的捏出一张蘸朱砂的黄符‘嗖’的贴向引魂灯。
谁知那灯扑闪两下,仍是熄火。
再看那引魂香,香头还是燃着的,符叟放下心来。跟着宽大袍袖一翻转,手里擎柄泛着幽光的小宝剑喝道:“何方妖孽,速速现身。”
“桀桀……”灯光忽明忽暗,伴着可恐的笑声漾开在屋子里。
陈家兄妹养尊处优,可曾经历过这等古怪瘆人的场面,吓的齐齐惊叫:“什,什么人?”
“鬼差!”符叟那柄宝剑的光芒竟然没能逼退不名生物,也大惊。
“啊?鬼?鬼……”高母眼看就要晕倒了。
符叟那张红光满面,此时却阴沉如布染乌云。
他拱手道:“来者可是a市鬼差兄?”
一团黑气在床头陈建国头上盘旋一阵,然后那引魂香也“噗”的灭了。
陈致北到底是老大,这么多年商场混下来,胆量还是有几分的,强自镇定,牙齿打架迸出三字:“鬼吹灯?”
“闭嘴!”符叟怒斥他一句:“不可对地府使者无礼。”
“大师,大师,救命!”陈致南吓的腿有点哆嗦,嘴唇也泛白。
符叟却收起剑,恭恭敬敬向着那团黑气好言好语道:“多谢鬼差大哥。”
那团黑气并不散去,而是凝聚成一团贴在墙上。
“嗯~”床上忽然传出个极虚弱的轻呻。
高母离得近,撑着床沿瞪大眼睛嚷:“爸,你醒了?”
那半死如骷髅的陈老先生艰难的睁开眼睛,眼白比眼黑还多,干涸而无神。
“爸,爸,你醒了?”陈致北两兄弟此刻也顾不得其他,簇拥过去喜极而泣。
符叟长叹一声:“这是回光返照!多亏鬼差大哥给我几分薄面。令尊的魂算是回归肉身,但,阳寿已尽,回天起生无力。准备后事吧!”
“呜呜……”高母率先小声哭出声来。
陈老先生困难的张嘴,眼珠子尽量向符叟方向挪动,似乎有什么话说。
“老先生,你要交待什么遗言?”符叟见状,又从怀里摸出一粒指甲大小的绿色丸药喂他吃下,叹气:“十分钟,最多十分钟延续。”
“呵,小,小翔……”陈老先生毕竟是久病卧床,就算一时魂回来了,可是语言功能什么的都快丧失差不多了。
得亏符叟宝贝多,喂他一粒续命丸,精气神大振,能发音了。
“爸,你,你是惦记着翔哥儿是吧?”高母大喜。
高翔虽然是外孙,但打小就极受陈父喜欢,瞧现在最后关头竟然还念念不忘,看来遗产得重新分配了。
“大,大师。”陈老先生结结巴巴向符叟道:“救阿翔。”
“什么?”高母满腔暗喜顿时化作惶恐。
符叟也诧异扬眉。
“阿翔的寿数……他,他危险……救他……他是好孩子……大师,一定要救救他!”陈老先生最后那干涸的眼眶忽然滚出两滴黄浊的泪来。
高母彻底是蒙了。
她的宝贝儿子,她的精神支柱啊,有生命危险!还是来自回光返照的老父之口,这叫她怎么受得了哟。
“哎哟!我这胸口,疼呀!”高母捂着心口,不胜力的缓缓滑倒地板上。
两兄弟唤着妹妹的小名,一齐动手扶起。
可是,高母却全身软软的,有气无力嚷:“我的儿啊……”
陈老先生并不看女儿一眼,而是把所有希望寄托在符叟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