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伤朝着足球场上奔跑的赵路望了一会儿,“赵路,你死定了。”
赵路拐着球,奋力奔跑着,少了个张邵,他无疑成为了教练的重点培养对象。
黄海那宽大的体积往前一拦,赵路灵活地闪过,朝前踢了几步,顺利入门。
莫名地,想起张邵,之前的每一次,奋力奔跑的步伐,精准入门的动作。
小伤转身,归蕾毫无察觉。
“又来捡瓶子啊!”耳边传来一个学校清扫阿姨的声音。
女孩蹲在垃圾桶旁,高高的马尾翘着,粗糙的手上全是黑印。
以前,所有的人都站在高处歧视小伤她们,现在,小伤站在了高处——别人创造的高处,看着背对着她的女孩,一种相似感让她的不安愈加沉重。
女孩转过头的时候,小伤已经走远了,谁也不知道谁会走多远,就像现在,捡着瓶子的她,不会想到以后发生了那么多那么多事。
冬天很快就来到了,这个城市下起了几年来最大的一场雪,对于孩子来说是乐趣,可以堆雪人,扔雪球。
可对于城市来说,积雪阻碍了交通,车子打滑,交通事故频发。
清扫工作紧张地进行,铲雪车的速度比不上老天爷降雪的积极性。
学校自发组织学生加入铲雪大军,学生们兴奋地扛着铁锹。
小小的身板,一锹下去,声音挺沉,冰面纹丝不动。
铲雪工人拿起铁锹做示范,靠着肩肘的力量,用力一挥,而不是靠着声嘶力竭的喊叫。
学生们小脸冻得通红,砸了几下,铲雪工人寒着张脸,学校找群学生来,纯属添乱。
赵路将铁锹扔在一旁,一屁股坐在冰面上,“我不干了!”
小伤抓着铁锹抵着他的屁股,“拜托,罢工的话,也不要耽误别人干活!”
赵路从地上爬起,拍了拍,“你那么起劲干嘛!又不给钱。”
小伤不作声,铁锹砸得冰面咣当响,开了个大口。
“力气倒挺大。”赵路扛着铁锹转身离去。
归蕾用铁锹咣当咣当地敲着冰面,整块冰面只磨掉了薄薄的一层。
“看我的!”黄海那铁锹重重一落,冰面立刻碎成两半。
“肉多就是有用。”归蕾翘起大拇指夸赞道。
“你夸我的时候,能不能别提肉。”黄海的铁锹杆穿过咯吱窝。
“为什么?”
“我饿了,这赵校长干嘛还不让我们回去吃饭。”黄海摸了摸羽绒服撑起的浑圆肚子。
赵路跑来朝着冰面砸了几下,宣布:“吃饭了!吃饭了!”
黄海两只手一摆,铁锹摔在了冰面上,“太好了,我想吃大鸡腿,烤鱼,红烧肉,还有……”
“我爸说分组吃饭,黄海你力气大,再干一会儿。”
黄海那哈喇子还没有流出来,就咽了下去,一屁股坐在地上,“这还让不让人活了,我饿得都要前胸贴后背了。”
归蕾斜睨了他一眼,“你再饿个三个月,也贴不到一块去。”
赵路蹲下身拍了拍黄海的肩膀,“我爸都表扬你了,你是我们班的潜力股,绝对为我们班长脸。”
赵校长原话是这样的,“儿子,你们班那个长得跟地球仪似的那小子有点力气,可不能浪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