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穷人已经够不幸了,更不幸的是她竟然对食物还有禁忌。
吃了几口牛排的小离,脸红得就像是个喝了酒的人,她感觉脖子有些瘙痒,却不敢去挠,只能强忍着,面露痛苦的神色。
“小离,你的脸怎么这么红,不是发烧了吧!”疏云侧过身,用手试了试她额头的温度。
“我……”她话还没说完,就捂着嘴巴一阵干呕。
“疏郎,带小离去医院看看。”赵老先生说道。
赵夫人也接口道:“你们去医院吧!我们几个到这附近逛逛,晚点打车回去。”
s市医院人流如潮,小离有些难受地靠在椅子上,浑身发软。
赵疏郎替她挂了号,去了诊疗室,一个女医生检查了一下小离的脖子,说道:“这个是食物过敏引起的,我开几副口服药和药膏,不碍事的。”
干妈说医生都喜欢夸大其词,所以小离她们很少进医院。稍微头疼脑热的,就在祖师爷牌位前祷告几下,在自身的心理暗示下,便觉得好了不少。
走出诊疗室,她就压着声音说道:“其实不用配药的,我觉得现在好多了。”
“你过敏,干嘛不说。”他质问道。
“像我们这种穷人很难过敏的,我自己都怀疑呢!”小离一脸委屈。
“以后不要把穷人这种词语挂在口头上。”他看向她的眼睛带着几分不屑。
“那我把它放在心里。”
“把你的十几年从心里剔除,如果你想要今后日子好过的话。”他的语气里透着些许威胁。
小离缓缓抬起头,看向他的眼睛,有未知,有犹豫,然而她终于定了定神,一字一句地说道:“赵先生,我这辈子要论感激,一个是生我的父母,一个是养我的干妈,可现在什么都没有了……我不认识你……你帮我揭开事实真相,可我宁愿蒙在鼓里……所以,我没有办法感激你……如果你能够放过我的话……我想至少我会对你说声谢谢!”
他嘴角抽动了一下,紧紧攥紧了拳头,那表情似乎是始料未及的。
他所做的,不是她所想的——第一次他有了严重深刻的挫败感。
“好。”他终于开口,内心却是很纠结。
“谢谢!”她开心的表情中伤了他自认为无懈可击的自尊心。
“不过……陪我把戏演完。”淡淡的语气却不容抗拒。
小离睁大了眼睛,他接着说道:“一个月后,我父母去国外,我放你们走。”
他说出这句话,内心竟然有些鄙夷自己,毕竟,他对她,究竟是怎样的感情,自己也说不清。面对一个让她忏悔自责多年的女孩,可能只有亏欠吧!
从发现她开始,他的人生就被绑在了道德的枷锁上,他甘心认命,这一生注定要靠着精神的鞭笞和这样一个女孩生活。
究竟是谁绑架了谁,当小离说出求他放过她时,命运似乎来了反转,他觉得绑架着自己的女孩,却也正遭受着自己的绑架,所以,放手,真的会是最好的选择吗?
两个人口头上达成一致,小离跟着他回了家。
一个月就一个月,毕竟她以后的人生都可以由自己做主了,她突然有种翻身农奴把歌唱的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