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医生从她面前经过,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去问,就瘫软在医院的走道里。
耳边响起了大货车摩擦地面的声音,她一转身,看到那辆货车朝眼前驶来……紧接着……眼前出现了那个他……拼命地推了她一把……她捂住了眼睛,身体倒地的一瞬,看见了他深邃的眼睛……渐渐地,货车停下,他合上了眼睛,眉头却一直紧紧锁着……是焦急,还是痛苦?她不得而知……她看见满地的鲜血从他的身边扩散,一直扩散到整个地面,她抬起头,天空一点点变红……她捂着双眼,大喊着:“不要……不要……”
“小离——小离——”她睁开眼,看见疏云抓着她的手,一脸焦急。
“疏云?”她弱弱的气息,若不是在安静的病房,随时都会被淹没。
“小离,你吓死我了!”疏云放下她的双手。
“赵……赵先生……”刚才梦中的触目惊心将她的惊惧吊在了半空中,直接干扰了她的语言功能,连话都无法完整说出。
“我哥已经脱离危险了,现在已经从重症监护室转到普通监护室了……不过……还是没醒来……”疏云叹了口气。
“对……对不起……”她低下头,掩饰着自己的愧疚和不安。
秦泰和敲了敲门,走进来,对着疏云耳边小声地说了一句,疏云立即舒展了愁容,“真的?”
小离还没看清来的人是哪位,就见两人一前一后走了出去,她揉了揉眼,觉得那个男人的背影为何如此熟悉。
她看了一眼病房,白墙冷气,没有一个人,才想起刚刚醒来,一直没看到小伤。
她撑着床垫,却感觉浑身无力,十几年来自恃的身强体健突然就被击垮,这短短的一段时间,晕倒仿佛成了带有频率感的波动事件。
惊惧、恐慌,如同潜在病毒,一个人精神崩溃,身体便会进入休眠。
门砰的一声被撞开,小伤冒冒失失地闯进来,呼吸不稳却急促地说道:“赵……赵……赵先生醒过来了!”
她有一瞬间的空白,将直白的一句慢慢从嘴里无声地念出,才开始确认。
“他醒了?”她自问了一遍,手挪到了床边,又收了回来。
这个时候,他该是不想见到我的吧!她这样认为,打消了去探视的想法。
他醒过来,天色渐晚。
这十几年,他夜夜失眠,而现在,他竟然躺了整整七十二个小时。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一切都结束了,直到他醒来——老天爷始终舍不得他。
“哥,你醒过来真是太好了,我和泰和哥都急死了。”疏云和秦泰和坐在床旁边的凳子上,疏云说话的时候,下意识地看了泰和一眼。
他撑着身体坐起来,淡淡地瞥了秦泰和一眼,“和张老板的合同签好了吗?”
“哥,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惦记着工作。”疏云嗔怒道。
“他要是惦记工作,到也不至于出车祸了,可见有比他工作更重要的事呢!”秦泰和笑了笑,语气里似有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