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上第二更。
姜辛是被疼醒的。
一睁眼,见自己还睡在原来的榻上,就知道自己没能逃得出去。
也是,哪有那么容易?那些传奇话本子里动不动就飞檐走壁,出入如踏平地的夜行高手都是骗人的,起码对于她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来说,连院门都出不去。
榻边半跪着一个丫鬟,正是她把人脖颈子割出血来那位,也不知道她是不是记了仇,此刻给她手心里上药的力度就重了些。
姜辛不想矫情的喊疼,可到底还是哆嗦了下,想要抽回手。那丫鬟抬头看她一眼,道:“醒了?”
姜辛不想理她,只眼望着帐顶发呆。那丫鬟用干净的白布替她把手心缠好,还系了一个结实的扣,收拾着手里的药瓶、剪刀之类,状似好心的道:“既来之则安之,我劝你还是别煞费苦心的好,不然你伤也白伤,疼在你身上,别人替不了。”
姜辛和个牢笼囚犯一样,过上了混吃等死的日子。一顿三餐,不说顿顿精致吧,好歹能下得去口。姜辛觉得自己都胖了,这叫什么事?
她问什么,那两个丫鬟都说不知道,不清楚,姜辛气也白气。那位掳她回来的“公子”始终神龙见首不见尾,姜辛进来快半个多月了,始终与他未曾谋过面。
这天姜辛早晨起来就觉得心口突突的跳,十分难受,她倒了一杯温茶,喝了两口才勉强把这股子心虚劲按下去。
早饭摆上,有一碟酸拌木耳,一碟醋拦菠菜花生米,她什么都不想吃,就想吃这两样小菜。结果喝到最后一口白粥的时候,喉咙一哽,一股酸味涌上来,姜辛吐了。
她吐得十分干净,早起的饭菜一样都没剩。
两个丫鬟看了她一眼,神色里都带了紧张。真论起来,姜辛是她们所遇到的最省事最省心最好服侍的人了。她平时没什么脾气,就和温顺的小猫似的,也不会无理取闹,更不会颐指气使的捉弄人,确实就像个寻常的良家主妇。
养个猫儿、狗儿,时间长了还有感情呢,何况是人和人之间?这两个丫鬟职责所在,对姜辛不可能报以更多的怜悯和同情,但她不给她们俩惹事,她们俩对姜辛也就多了几分宽容。
见她吐成这样,这两人也有点不忍,回过神来,忙一个给姜辛倒水,一个给姜辛捶背。姜辛吐得肺腑都要翻出来了,涕泪交流,还不断的在干噎,情状十分痛苦。
好不容易平静下来,姜辛是一眼都不敢再看桌上的饭菜了,她虚浮无力的回到榻上,睁着眼睛发呆,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两个丫鬟对看了一眼,其中一个人留下来收拾残羹冷炙,另一个则去禀报主子。
没多大一会儿,就有脚步声响,是个年纪稍大的婆子领着一个四十左右岁的郎中进来,肩上还背着药箱。
这婆子上前,对姜辛福了一福,道:“不知姑娘哪里不舒服?有几日了?夫人替您请了郎中……”意思是您好歹坐起身啊。
姜辛戒备的看她一眼,道:“我没事,替我谢过你家夫人……好意,当然,如果夫人得暇,能不能,让我见一见?”
这婆子犹豫了一下,道:“姑娘的要求,老奴会转给夫人听,可身子是您自己的,您还是让先生诊诊脉吧。”
有了这个活口,姜辛就有了点儿希望,她却一眨不眨的盯着这婆子,道:“我确实没大碍,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晓,我只想见见你家夫人。”
这婆子见她坚持不看诊,也没办法,只好朝她略略一点头,转身带着郎中退出去。留下的丫鬟便对姜辛道:“你见我家夫人也没用。”
姜辛问:“为什么没用?难不成你家夫人爱子成魔,不管他做了什么,是不是好事,是不是正确,她都会包庇到底不成?”
这丫鬟抿了抿唇,奇怪的看了一眼姜辛,好像她说出来这话才是莫名其妙一样,道:“你要是知道我家公子的身份,就不会有这样的意外了。”
“……”敢情她说的都是真的?这可是天子脚下,居然还有这样的人?姜辛简直不想再说话了。
可她不想死得不明不白,又真的好奇她们这位“公子”的身世,便问:“你家公子到底是何人?难不成是……皇子王孙?”
这丫鬟笑而不语,也不知道是默认还是否认。
姜辛冷笑一声,道:“我真不明白,你家公子、夫人到底是怎么想的,扣着我一个嫁了人的妇人,不杀不剐,就这么白放着是什么道理。”她顿了顿,道:“我没病,我有了。”
一想到此时章哲不知道到底怎么样了,她悲从中来。么的,这叫什么世道?她不过就想过个平安日子,从燕城就一直折腾,又折腾到姑苏,现在又折腾到了京城,她离她想要的好像越来越远了。
这丫鬟倒是真被吓住了,怔愣了好一会儿,才道:“你,你说你有,什么了?”
姜辛恨恨的道:“我有孕了,有孕了,听懂了没有?”
这丫鬟啊的一声,不解的上下打量着姜辛,嘴里还喃喃的道:“不可能啊,怎么会就有了呢?这才不到半个月……”
姜辛气得脑子嗡嗡的响,她把手里的枕头抛出去砸在这蠢丫鬟身上,道:“谁告诉你这孩子是……这是我相公的。”
是她盼了这么久,终于盼来的孩子。跟她家公子没有一文钱关系。
这丫鬟把枕头接了,放到一边,还是奇怪的打量姜辛。姜辛无力的抚额,把身子往榻里一扭,指着身后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