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缕阳光刺痛肌肤,傅染艰难地撩起眼皮,羽睫微颤,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双粗糙宽厚的大掌,修长的右手握着水果刀,正优雅缓慢地削一只红苹果,苹果皮一圈一圈的,竟然没断。
她一看见那双手,就疲惫地再次闭上眸,当做没醒来过。
良久后,邵擎天削好苹果,捣好苹果泥,平静道:“苹果在桌上,我出去抽根烟。”
然后就是椅子移动的细碎声,脚步走动声,还有门扉开合声。
傅染恨自己,她数着他的脚步节奏拍子,甚至还能完全合上。
有种感情,融入骨髓,渗入血液,刮骨难消。
十分钟后,傅染睁开一只眼,偷瞄柜上泛黄的苹果泥,这个季节本就易氧化,苹果肉更是经不了久放。
二十分钟后,空气里泛出果肉泛酸的味道。
傅染微咬唇,倏地坐起身来将微腐化的淡黄色苹果泥两口吃光,味道有些变质了,她的鼻头跟着一酸。
等邵擎天抽完烟进病房,傅染躺在**上闭眸冷淡道:“苹果泥坏掉了,我倒进厕所了。”
他将她鼻头沾上的一点苹果泥抹掉,端详她的睡颜,半晌未语。
第二日,邵擎天带了如清水般亲手熬的鸡汤来,这次傅染见他照样出去抽烟,趁汤还温热,快速喝完鸡汤,喝完后又说倒掉了。
三天后,傅染出院了,她拒绝邵擎天的搂抱,蹒跚地独自走回学校。
回到学校后才知道君子泽住院了,胸骨断了两根,他父亲到处在找罪魁祸首,但他未言一句。
傅染只听听过耳,她晕倒前见过的最后一个人是君子泽,醒来后看到的却是邵擎天,那么君子泽的伤很有可能是邵擎天打的。
不过邵擎天是邵擎天,她是她。君子泽画她裸、体这事,她打算身体恢复后和君子泽算总账。
病去如抽丝,傅染这一倒,好几天没精神,做什么都懒洋洋的,上课也想打瞌睡。
想到那只碎掉的杯子,她胸口就堵着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闷闷的痛。那是他圈着她的腰手把手教她做的,他怎么能说摔就摔!
她再怎么闹,也没摔过家里的东西,就是因为舍不得!
傅染不愿理邵擎天,但邵擎天却留在w市,整日不知在做些什么,中午再给她送餐饭。
“寝室长,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我去给你买。”寝室里,舒蝶带着歉意和讨好道。
傅染躺在**上休养,淡道:“舒蝶,你以后别叫我寝室长了,真的。你能那么随意的把我个人信息给别人,说明你根本没考虑我的个人安危!”
话语虽淡,但拒绝的意味却很浓。
“寝室长……”舒蝶脸色苍白。
“别再这样叫我!我要睡觉了!”傅染淡淡阖上眸,不愿多聊。
后来舒蝶办好几件事情都不顺利。傅染看在眼里不说话,也懒得多管,她在校团委和系里都有些关系,平时拉赞助,kv、咖啡店和酒吧送些免费的票,她都分给寝室其他人;寝室其他三人办事要批什么文件,她在中间打个招呼,效率也高些。
现在她不想给舒蝶行方便了,舒蝶自然没有以前那么好过。
倒是某天中午邵擎天提了一句,让傅染大二搬出来住,一是能自己做饭,二是清静。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傅染微诧。以前她早就想搬出去了,但他不准。
不过考虑到现如今两人的冷战关系,傅染并没有喜滋滋地立即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