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次凝视小小的睡容时,安子皓胸口盈涨着潮水般的暖意。
他那时在心里想,要是每日清晨起床都能看见她纯美的睡容,那该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
为了这个目标,他什么都愿意做。
但那时的幸福感并没有持续多久,很快,睡梦中的小小就浑身出虚汗,嘴里喃喃呓语,他试过推她,叫她,结果她汗越出越多,呓语越发恐慌。
他不敢再动她,安静的守在她床畔。
后来,她自己慢慢平息下来。如果不是她额头残留的细汗,他真不敢相信,睡容安详的她有着那么深的心理阴影面积。
等她醒来后,他试探过,结果她完全不记得自己做过噩梦,目光如湖水般澄净,笑容柔和明媚,他沉默了。
每个人都有不想让他人知晓的秘密。
后来有好几次同床而眠的经历,安子皓发生小小这症状发作频率很高,偶尔她还会在梦里哭,在梦里叫不要。
她到底遇见过什么?
安子皓心疼那样被困在痛苦中无处挣脱的小小,却什么都做不了。
安子皓紧盯着陆云铮的绿眸,声音像是砂砾在薄纸上磨过。
“她在人前总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常常逗得亲近人开怀大笑,但她人后什么样你知道吗?你是不知道?还是知道,却装聋作哑?”
陆云铮沉声道,浑身冷气逼人,霸气侧漏,“不要以小小为武器!”
这是他最恨的一点!
但就在这时,陆云铮忽而想起当年那件事,虽说小小的记忆被洗去,但如果……
安子皓注意到,陆云铮绿眸底极快闪过的那抹情绪,他果真没猜错,事情和陆云铮有关。
“我永远不会拿她当武器,我知道的是,伤口不要捂着,捂住会溃烂。”安子皓说。
“当年是发生过一些事,但已经过去了。”如果陆云铮的目光能化成刀片,那么此刻安子皓已被千刀万剐,“你要帮她,有很多种方式,而不是用这么出轨的方式刺激她。”
“我不是在刺激她,”安子皓看着陆云铮紧揪他衣领的大掌,答非所问,“你现在正在做什么?”
陆云铮亲自动手,太失风度,与他惯常稳重冷静的风格不符。如果他真是以父亲的身份出面,应该处于略高一等的地位,像霍擎天那样,连个眼神都懒的再给他,现在不动手只是还没到时候,要是一动手,绝对让他挫骨扬灰。
如果不是以父亲的身份,他又是以什么样的身份如此行事……
陆云铮的手一僵,安子皓见状,推开陆云铮的大掌,咳嗽一声,向森林外走去。
“安子皓,你想要干什么?”陆云铮犀锐的绿眸像是穿透安子皓的皮肉,看进他的心脏。
安子皓紧抿的唇带着冷硬坚毅的弧度,他想干什么?
他想让所有事都暴露在阳光下,他想要让那些装聋作哑的人都不再装聋作哑……
他还想要帮小小彻底摆脱那噩梦,重新展露真正的笑颜。
陆云铮身侧的拳头握紧,咯吱咯吱响,隐约有种狰狞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