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土地公公匆匆消失的背影,我长叹一口气,折回石头上坐着,耷拉着脑袋无精打采。
至少我现在知道,爷爷的确有难,等着我去救他,妈妈也等着我去救她。
我不能任性的在这里继续伤心,我该做点什么。
我又想到了洪道人和帅道,他们也想见爷爷。
我看了眼为时尚早的天,呼口长气,决定向帅道家进发。
帅道家在我家隔壁镇,我需要跨山越村,马不停蹄的走上一两个小时。以前两次去他家都是跟在爸爸屁股后,现在我一个人,也驾轻就熟。
我家山里的事,除了爷爷,我觉得洪道人比叔爷爷可靠,叔爷爷脾气太爆,行事还让人捉摸不透。他从来只当我是个孩子,不好好和我说话。
帅道的家乡在一座山湾的湖边,那里山清水秀,风景怡人,他们村的名字也美其名曰:青湖山。
他们现在住的房子是一所旧时的宅门院子,隐在山脚枝叶繁茂的树林里,依山傍湖,环境很幽静。这是洪道人祖上留下的地产,屋宅修建得很古朴,青砖黑瓦,墙壁和屋顶有多处修补的痕迹,显得屋子跟它的主人一样沧桑
洪道人的父亲曾是这座镇上的一方乡绅,在他年青的时候家里很有钱,逃过战乱却没能逃过文化大革命的批斗命运,后来他的家道衰落,他看破红尘离家当了道士,直到七十年代后期,他又回到家乡,当起了民间殡葬道人,他的一生应该也像爷爷一样充满传奇色彩吧。
我站在老旧的双开大门外,轻轻的拍了拍门上的大铜环,半天内里无人答应,于是我轻轻推动木门,木门立刻闪开一条缝,里面居然没有拉闸。
“择哥哥,洪嗲嗲。”我站在门槛上呼喊着朝里寻望,门内十分安静。
我从来没有见过帅道的其他家人,只见过他那个经常在道场帮忙的堂伯,而这所宅子内更是冷清。
正中央的庭苑内种了一株高高的油桐,树叶间沉重的桐子高挂。屋角靠南的石阶边有一口水井,旁边摆着一口大水缸,平整的黄泥地面有些地方仍铺有青石砖,干净得连个石头渣子也没有。
洪道人的家内屋门虽多,但很多都空着无人居住,也基本没有摆设。
只有靠东边的两间屋内摆放些奇怪的东西,厅墙上的发黄挂画,老木案几上有很多不同大小的朱砂笔,屋内还有一些菩萨的雕像和供奉,此时屋门敞开,内里无人。
“择哥哥。”我站在神堂前的地基边,再次高声呼唤。
我曾有一次好奇的进过西边帅道的睡房,发现他的房间里除了连纹帐也没有的一张木板**外,就是墙上挂着他的青铜古剑,和**尾边摆放整洁的几堆书,其他什么也没有,干干净净,空空荡荡。
这一次我打算跨过院落,再次进去看看。
“细妹子。”身后屋内突然有人轻声呼唤一声,是洪道人,接着我听到几声咳嗽:“咳咳咳。”
“洪嗲嗲。”我立刻穿过神堂,发现内里还有一间暗黑小房间。
此时,我见老旧不堪的一张木**上,洪道人盖着被子半躺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