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会回味,快乐的,悲伤的,惊悚的,我只有这些感觉,无法记清梦里的情景,它们似真似幻,从不重复。
而有生以来,我第一次没有梦,没有任何感觉。我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我睁大眼睛扫视了眼熟悉的屋子,我在我常睡的**上,屋外已是深夜,窗外依旧一片朦胧的天色,我恍如隔世。
我的肚子上冰凉冰凉,用手按了下,已经敷上了草药,包上了纱布,我的衣服也已经换了新,透出股肥皂味。
幸好只是一根树枝,浅入皮肤层,要是一把刀,我这小命不就交待了,直接和爷爷作伴。我轻轻叹了口气。
我眼角余光扫到了旁边,那里躺着一个人。我一惊,缓缓撑起身子一看,是帅道,他和衣而卧,就躺在一米开外的小竹**上,呼吸深沉。
我又缓缓躺下,盯着纹帐顶发起了呆。
傍晚的一幕再次呈现在我的脑海里,我有些想不明白,那些花是怎么回事?就像我的血一样,不知道怎么回事,但很明显,那些跟我有关!
土地公公又是怎么回事,他还是看不下我的冤屈,忍不住出来替我解围了。这个老神仙,还是对我有感情的。
想到这,我不禁咧了咧嘴。
可是八哥哥,你究竟在哪里,今天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你为什么没来?
“细妹妹,你睡不着啊?”突然一直侧卧的帅道翻过身来,朝我极小声道。
我侧过脸,朝他微微一笑道:“嗯。”
“伤口很痛吗?”帅道关切问道。
“不痛!”我朝他摇摇头。
“那你又在胡思乱想?”他继续问道。
我眨眨眼,不说话。
半天,我好奇问道:“择哥哥,你怎么来了?洪嗲嗲咧,他病好些没有?”
“嗲嗲到无大碍。”帅道顿了顿,迟缓地说道:“今天,你们村有人上我家请嗲嗲驱鬼……嗲嗲称病不能来……所以,他等那人走后,就派我先来看看你……而且我已经告诉了他,你爷爷坟上的事……他很不放心,他说他还得找找解阵的方法,必竟不可能去挖土,动你爷爷的坟。”
我望着他,静静地听着,眼睛一眨也不眨。
“我一上山,就见到你们家闹翻了天,幸好……大家没事。”帅道心有余悸道。
黑暗的光影下,看不清帅道的脸是什么表情,只觉得他呼吸沉重,急促。他沉默半天,呼吸平缓下来,又再轻声问道:“今天这个白须老神仙就是土地公公?”
“恩!”我答道,侧转身子面向他而卧。
我将双手合十枕在脸边,缓缓蜷曲起身子,隔着纹帐,我眨巴着眼睛,盯着帅道阴影笼罩住的脸部轮廓。
帅道的眸子,和八哥一样有神,都像黑暗中的星光,他此时炯炯地盯着我。
我这屋子自爸爸装修好给我独立以来,还从没有男孩子在这里和我同过一室,他还是个大男孩,我突然意识到什么,有些局促,急忙侧转身子又朝内里而卧。
“嗲嗲让我帮你们解决点事情才回去,今晚婶婶让我睡在这里,她说等明天你奶奶回来,我再搬到你叔叔的房间睡。”帅道似察觉了我的尴尬,他在我背后轻声细语道。
他也翻过了身子朝另一边而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