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向组织上坦白,武田太郎确实是我所杀。不过,我向组织上保证,先前我从上江市军统站那边接到的任务是刺杀武田太郎,但是我杀掉武田太郎并不是执行军统的命令和任务,而是我出于个人英雄主义,想要杀掉这个罄竹难书十恶不赦的战犯。”王锋“腾”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身来,用手握着胸口,向隔着桌子坐在椅子上的赵巧云,如实相告道。
接下来,王锋把临来之前在办公室的心中所想,一五一十毫无保留地都告知了赵巧云,并宝石请求组织上给予处分。
在听完王锋这一番能够自圆其说的解释后,赵巧云觉得虽然他在私自刺杀掉武田太郎这件事情上过于草率,根本就未经组织上的允许,他就先斩后奏了,组织上应该给予他处分。不过,经此一事,借由王锋从中挑拨离间,把武田太郎的死归咎于是武藤一郎和上江市军统站互相勾结而成的一次仇杀,不仅可以在日本人内部制造了混乱和猜忌,这也确保了那一份送走的情报可以继续发挥它应有的巨大价值,还可以借日本人的手打压一下上江市军统站的嚣张气焰,可谓是一石三鸟之计。
“好了,我从个人的角度上来说,你这次虽然违反了组织纪律,但是公是公,过是过,根据你的这次表现,应该是功大雨过的,我会把你所说的情况向组织上如实反映的。不过,下一次再有自己的想法,一定要及时跟我沟通,不得对组织上有任何的隐瞒。王锋同志,你是一个资格比我还要老的党员,这个道理我就不说了。”赵巧云在思忖了片刻后,针对王锋反映的实际情况,她做出了公正的评判,最后还不忙再次向王锋强调了一番组织纪律。
“谢谢,巧云同志,您的理解。我保证,在今后的工作中,我会严格遵守党的组织纪律,不对组织上有任何的隐瞒。”刚才还有些忐忑不安的王锋,在听完了赵巧云对他的这一番功过两分的评价后,终于松了一口气,信誓旦旦地说道。
这一番促膝长谈,足足谈了将近两个小时,谈话完之后,已经是夜里将近十点钟了。忙活了一整天的王锋,早已经是哈欠连连,两眼惺忪。
这让隔着一张桌子相对的赵巧云,看在眼里却是疼在心里,毕竟他们如今是并肩作战的革命同志,经过这一次王锋向他讲述的这一番惊心动魄险象环生刺杀武田太郎以及使用手段嫁祸给日本华东司令部高级指挥官武藤一郎和上江市军统站,这比拼的不是身手,也是脑力,在她看来,处理这样错综复杂的事情也真是难为王锋了。
结束以后,赵巧云立马以组织上的名义,命令王锋赶紧回到自己的卧室里休息,而她自己则声称要抓紧时间写一份详尽的材料向上级组织汇报此事,以免引起上级组织上的误解和怀疑。
早已经是困的不行的王锋,听到质问了他大半个晚上的赵巧云让他回房间休息,对此感到求之不得。待赵巧云话音一落,他就站起身来跟赵巧云说了一声“晚安”,就“噔噔噔”地上了二楼进了他的房间,把房门随手一关,躺在床上就呼呼的睡去了。
过了不到五分钟的时间,便从王锋的卧室里通过刚才没有关严虚掩着露出的门缝里,向客厅瓢来了他那熟睡时所所发出的轻微鼾声。而正在客厅里忙着写向上级汇报材料的赵巧云,则是在一边听着王锋的鼾声,一边写完的。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后,赵巧云这才把要向上级汇报的材料写完,她用钢笔写了洋洋洒洒的三张信纸。心思细腻的她,把写好的三页信纸分别放在嘴边,把上面的钢笔墨迹吹干了以后,这才把它们折叠了起来,放进一只牛皮信封里。
从椅子上坐起身来后,赵巧云伸了伸懒腰,抬头看了一下手腕上的手表,此时已经夜里十一点半了。突然,她有些焦急起来,赶紧把牛皮信封放进上衣口袋里,先是顺着二楼王锋虚掩着的卧室房门看了一眼,随即就转过身去,蹑手蹑脚地走到客厅的房门后面,轻轻地打开房门,闪身出了门去,再轻轻地把房门给锁上了。
从赵巧云和王锋一起居住的这二楞小洋楼到位于法租界的那个圣玛利亚大教堂,步行的话需要半个小时左右的时间。以前,她都是步行着过去的,这一次时间紧急,她头一次决定开车前往。
于是,赵巧云坐上停靠在二层小洋楼前的那辆黑色小轿车,尽量动静小的发动了车子。一辆黑色的小汽车在墨色的夜里穿行,驶向了圣玛利亚大教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