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知道你们可能不会相信,但这却是事实。宁妃那里收藏着几幅秦子朔的水墨丹青,朕等下便派人去取来验证。”皇帝见她冷静澹然,心气也平和了不少,吩咐福泉说:“去御书房的柜子里,把朕在做秦子朔时候的私印和戴过的面具都拿过来,还有朕之前做皇子的时候,用左手画的几幅丹青也一并找出来,让宫里装裱处书画鉴定颇有造诣的那几个老师傅过来鉴定一下,看是否出自同一人之手。朕并非是为了袒护皇贵妃在刻意撒谎,等下让人将画上的印章遮住再做鉴定,如此结果才能更让人信服。”
郝婉仪左思右想之后,不解的问:“如果秦子朔是皇上在外的另一个身份,那为何不早早言明,如此也就能让别人对皇贵妃少些误会,皇上为什么一直不肯说?还有,皇贵妃在入宫后,有整整一年之久没有承**,皇上那时候为何要冷落她?”
“她跟朕耍小脾气,朕冷落她不是很正常吗?况且……”皇帝犹豫了片刻才说:“皇贵妃虽然自幼跟着朕,但是朕为了不泄露身份,也一直未对她言明朕的真实身份,所以她对朕原本是有些误会,这些事不必对你们细说,你们只要知道那个秦子朔的真实身份是谁,且皇贵妃与萧宏之间是清白的就行了。”
虽然谢家已经平反昭雪,但皇上还是不愿说出她的真实身份,以免扯出更多的麻烦来,如今她只能是沐清辰,不然沐家那场认亲岂不是欺君之罪?
重又给皇帝上了茶,萧珺抿了几口之后接着说:“朕不愿承认自己是秦子朔,也是因为之前在民间做的许多事情,只能是秦子朔这样一个身份去担当比较合适,而不是当今的皇上。且朕在登基之后,秦子朔就没再在江湖上出现过,你们现在想想也该明白这是为什么。”
郝婉仪确实是想明白了,怪不得当初有多少人死命的诬陷皇贵妃与秦子朔的清白,皇上都态度坚决的不肯相信,就像现在他不肯相信皇贵妃与萧宏有私情是一样。不是她们陷阱挖的不够深,也不是她们功夫做的不够精细,而是因为皇上一早就知道她们想做什么!
也只有相信了皇上的话,许多事情才能说的通,不然这宫里头花容月貌的女子那么多,为何皇上偏偏就对当初的绾贵人那么上心?那是因为他们的情分,从一开始就不同旁人,不然皇上何以会如此信任她?
也或者说,皇上对皇贵妃的信任,很多时候都是因为他先洞悉了那些人的居心,所以她们越是想将皇贵妃逼上绝路,他就越是会不惜一切代价的保护她。就像今天,舒嫔说的那些话,皇上心里会怎么想,以后又会如何看她?这恩**的事,暂时就不用想了,舒嫔的绿头牌怕是从此之后要闲置很久了。
郝婉仪望着地上跪着怔怔出神的女子,嘴角微扬掠过一丝冰冷的哂笑,舒嫔如此迫不及待,等会必然不会有好果子吃,不信等着瞧好了。
大殿里的人,因着皇上的这番话,许多人都还沉浸在震惊之中回不过神来,贤妃依然死死的抓着椅子的扶手,眼泪在眼里打转,却只能压着心里汹涌的情绪不敢出声以免失态。一些事也许她早就料到了,可是今天从皇上口中说出来,她还是觉得那样不甘心无法承受。
身边坐着的女子,让她又爱又恨心里矛盾不已。那是绾怡啊,皇上从小最珍爱的那个女子,小时候就那般疼她,所有她要的,他都会想尽办法的为她得来。为了她,他不惜放弃一切跟她远走天边,那些年,自己日思夜想苦苦念着的六皇子,却一直在跟他喜欢的人在外逍遥快活,那时候他可有偶尔想起过自己?他可知道自己是怎么抱着他的画像,夜夜临窗望月倾诉相思的?
他没有,一定没有,只要有绾怡在,他眼里的柔情从来都不会分给她半分,就算她站在最显眼的地方,他的目光也只会被别人牵引着。他永远都只会对她说:“涵玉你别动,那是留给绾怡的。”他手里所有的好东西,都是留给绾怡的,她只有站在旁边羡慕的份。
叶涵玉恨得银牙咬碎,此刻真的很想将这端阳宫闹个天翻地覆,发泄一下这些年心里的不甘与愤怒。既然那么喜欢外面的世界,为什么不远走高飞,又回来做什么呢?她满心的怨恨却无人可以倾诉,只觉得胸口的那股郁气,都要撑破胸膛喷爆而出了。
这个时候她其实很想出去透透气,却又丝毫也不敢动,怕自己脸上不受控制的神情,会一不小心落入皇上和端阳宫伺候的这些奴才眼中。皇贵妃身边伺候的人,没有一个是简单的,就连沁雪这两年也越来越会察言观色了。为什么她的什么都是好的,连奴才都比自己宫里的强上许多。
没有人知道贤妃心里的滋味,这个时候,各人都在默默想着心事,谁也顾不上谁。
怡嫔没有舒嫔那么紧张,毕竟她们两人目的虽一致,可说的却不是同一回事。
福泉回来的很快,东西拿来在众人面前过了一遭,然后见皇帝拿起那块金印,呵了呵气在一旁的空白宣纸上落下一个印记,交给福泉说:“拿去,让那两位老师傅比对一下看看是不是真的。”
众人心里清楚,从宁妃宫里取来的画,是最不会作假的,耐心的等那两位老师傅认真比对过后对,听一人对皇上说:“回皇上,这金印确实与画作上的相同,应该不是假的。”
皇帝又问:“那两位老师傅可看的出来,那几幅画是否都出自同一人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