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静书,她们说的也没有错,有她在,我所得到的一切,就都会变成施舍,她的施舍,皇上的施舍,我又不是乞丐,为什么要一辈子活在别人的施舍里?那我的尊严何在!凭什么一辈子,我都要成为她的影子般被忽视!”心里如被烈火舔噬着般难受,叶涵玉抬头望着宫殿上方金碧辉煌的琉璃瓦,眼前逐渐模糊成一片金黄色,泪水顺着眼角滑落,她心中的酸苦皇上永远都看不到,也从未有过体恤之言,他只是喜欢她的温厚柔顺,却不知道温婉外表下的那颗心,也早已是伤痕累累……
皇帝用过早膳,便去了御书房批阅奏折,没让她陪着,是因为她才回宫,自己宫里许多事还没来的及过问,总要给她点时间打理下身边的事情。
内务府送来了宫里一应开支的账簿,厚厚的好几本,可见宁妃平日里也真的是并不轻松。清辰没有急着看,反而是先将这些东西搁在一旁,遣退了屋子里的人,单独留下了锦秀。
锦秀是个聪明人,大概早料到了她想说什么,犹豫了一下,给她倒了杯茶,恭敬的递上来跪了,面色平静道:“娘娘若有什么话就说吧,不管娘娘如何责罚奴婢,奴婢都没有怨言。”
清辰双手抱着桌上的青玉茶杯,闻着那熟悉的苦涩茶香,语气平和道:“所以,当时你说皇上受了重伤,身体大不如前,是怕我不肯回来,故意骗我的?”
锦秀脸色微红,显然是心中有愧才会如此,“娘娘,奴婢在找到娘娘之前,也有许久不曾见到皇上了,在那之前,奴婢确实看到皇上身体状况不甚乐观,所以才下了决心,就算走到天涯海角,也一定要把娘娘找回来,并非是刻意欺骗。”
“那么,你今后有什么打算?是继续跟着本宫,还是回去效忠太皇太后?或者是去御前伺候皇上?”既然知道了她并非只是一个普通的丫头那么简单,自然是不能再让她继续稀里糊涂的呆在自己身边。
锦秀咬了咬唇,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她是很想回去伺候皇上,日夜守护在他身旁,哪怕是为他去死,她也不愿再看到他重伤垂危的样子。可是皇上却不允许,他还是要她在端阳宫伺候着,在他看来,他身边并不缺少护卫,清辰比他更需要个贴身保护的人。
咽下嘴角的苦涩,锦秀沉声道:“不管娘娘怎么想,奴婢还是想澄清一件事情,当初皇上拨了奴婢去娘娘身边伺候,纯属是为了有些不方便的时候,能有奴婢在身边保护娘娘,并没有其他用意。后来娘娘入了宫,皇上也没有要奴婢监视娘娘的意思,只是有些事皇上想不明白,又怕委屈了娘娘,才会召奴婢过去问几句,皇上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娘娘而已。在奴婢去接娘娘回宫之前,皇上就已经跟奴婢说过,从此之后,奴婢只需效忠娘娘一个人,就算是太皇太后那里,不该说的,也不许奴婢吐露一个字。所以以后,奴婢就只是娘娘的人,只认娘娘一个主子,除非……您容不下奴婢,要赶奴婢走。”
静静的听她说完,清辰亦知道萧珺并非是处心积虑安插了一个这样的人在自己身旁,毕竟当初谁也没有料到,这江山最后会落在他的手里。
看着锦秀有些不自在的神情,清辰轻淡道:“现在不是我容不容的下你,而是你是否还愿意继续呆在我身边?如果不愿,我也可以替你去求一求皇上,毕竟也许御前更适合你。或者你有别的打算,只要我能做到,也愿意成全了你。”
“娘娘,奴婢没有其他的打算,只要娘娘不怪奴婢曾经对您有所隐瞒,奴婢愿意一辈子伺候在娘娘身边。”锦秀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语气里却自带着一种坚决,说完便只静静等着清辰发话。
清辰伸手扶起她,目光坦然,意味深长的劝道:“锦秀,我们虽然是主仆,可你知道我从未将你当下人看待过,宫里这么多的嫔妃,我并不在意多添你一个,可是我不认为这样真的是为了你好。”
锦秀脸上一红,正要开口否认,听清辰继续说:“你不用不承认你对皇上的心思,从你决定离开我,誓死也要护卫在皇上身边的时候,还有我在皇上的灵柩前见到你视死如归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你对皇上的感情,绝不只是一个暗卫那么简单。当然,如果你真的愿意,我也会成全了你,只是锦心有了个好人家,我也同样希望你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而不是将这一生,白白蹉跎在这四面宫墙里。宫嫔的心酸,你也都看到了,不是我小气,而是我真的舍不得让你这么好的年华,在等待中白白葬送了。”
锦秀自己也明白,此刻只要她开口,清辰是一定会成全了她的,可是那又有什么意义?皇上心里没有她,且自己又是这样的出身,别的嫔妃兴许皇上顾及前朝的母家,至少也会敷衍一下,可是皇上有什么理由去宠幸一个既不动心又没有什么利用价值的婢女?
心里不是不难受,只是她也早就知道,与其那样什么都失去了,还不如顾全这段主仆情意,至少皇上来端阳宫的时候,她还能时常看见他,这就足够了。
深吸了口气,锦秀声线平稳道:“娘娘,奴婢从来没有什么非分之想,奴婢从小跟着娘娘,自然明白皇上心里爱的,自始至终就只有娘娘一个人而已。如此,奴婢就算在这宫里搏个名分,又有什么意义?反倒让人看我们端阳宫的笑话,说奴婢不知天高地厚罢了。若娘娘还肯留奴婢在身边伺候,奴婢自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