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气氛难免尴尬,皇帝轻咳了两声又说:“顾云枫年纪也不小了,早到了该成家的年龄,朕想给她赐婚,可是也没有想到什么合适的人选,不如得空你问问他的意思,或者,你有没有中意的闺阁小姐,帮他选个贤淑会持家的也好。”
清辰之前不是没有考虑过此事,可总觉得有些为难,因此犹豫道:“皇上可还记得小时候云枫说过的话吗,他说以后娶妻,定要选个温婉贤淑的大家闺秀,臣妾想着,若皇上恩典,也不是没有合适的人选,只怕人家女方会不大乐意。可若真让他娶个小门小户出来的女子,又怕他会终生遗憾,这就是臣妾为什么一直拿不定主意的原因。”
朝臣联姻,大都与利益相关,顾云枫只是个小小的五品御医,且又非在朝为官之人,就算有合适的人选,若门第太高,怕是人家也不会同意女儿下嫁。
皇帝沉思点头,忖了许久才说:“这件事你且先替他慢慢留心着,等跟他商量过后再说也不迟。”
用过早膳,伺候皇帝漱了口,福泉这才小心翼翼的回道:“皇上,顾太医出事了。”
清辰正捧着茶盅,闻言手一哆嗦,杯盖便滑落出去,砰的掉在地上跌了个粉碎。
皇帝回头见她脸色发白,忙握住她的手,对福泉斥道:“有什么事,快点说。”
福泉也有些为难,说的重了怕惊着她,皇上会治自己的罪,说的轻了,又怕耽误了事情,皇上还是会责罚自己,只好再三斟酌道:“顾太医昨晚没在自己的住处,今晨被宁妃娘娘堵在了一处废旧宫殿里,不知道里面的两个人是不是你情我愿的。”
这话说的旁人摸不着头脑,俱面面相觑却又不敢问,倒是清辰瞬间就听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急切的问:“在哪里?顾太医如今在哪里?”
被宁妃堵住,她如何能不着急?福泉暗中瞅了皇帝一眼,躬身道:“听说是在长青苑。”
皇帝立刻下令道:“摆驾长青苑。”
清辰的手指有些发凉,且每每紧张的时候,就会出冷汗,皇帝感觉到了她的担忧,握着她的手温声安慰道:“别担心,且先去看看是怎么回事再说。”
还能怎么回事,她相信顾云枫一定是遭了人的算计了,稍微冷静的想想,她便明白了宁妃的意图,心下微寒,想她可真够狠的。
自打她有孕,栖凤宫的饮食都是锦秀和云岚亲力亲为,且她所用的盘盏也全都换成了银器,想从她入口的东西下手害她,简直比登天还难,因此这些人便转移了目标,想从她身边的太医下手。
若是先解决了顾云枫,等到她生产的时候,躺在床上什么都顾不上,其他事情还不是外面的人说了算吗,若是被哪个太医在自己身上动点手脚,那可就是一尸两命,当初皇后不就是想用这样的方法对付肖婕妤吗?
一念至此,不禁冷然嘲笑,皇帝看她那奇怪的神情,便问:“怎么了?你是不是已经心中有数了?”
清辰微凉的手指,握紧了皇上的手掌,恳求的望着萧珺说:“皇上可否答应臣妾一个请求?臣妾自幼身子弱,都是皇上和顾云枫在照顾着,若是换做了别人,但凡臣妾有什么不适,别人摸不准状况,若稀里糊涂用了虎狼之药,怕是会害了臣妾和腹中的孩子,所以臣妾相求皇上,不管顾云枫做错了什么,都请皇上留他一命,臣妾不敢说让他将功折罪,只是想求皇上让他照顾臣妾分娩,有什么罪责以后再惩罚,不知皇上是否能答应臣妾?”
萧珺毫不犹豫的应道:“朕答应你就是了。”
不只是她心中有数,皇帝也早已料到长青苑发生了什么,只是他向来习惯了静观其变不轻易开口,因此一路上只在心中盘算着,却并不多言。只是见清辰心急,时不时的安慰她两句,让她放心。
到得长青苑的时候,清辰见顾云枫衣衫不整的跪在地上,宁妃站在一旁,脸色铁青的正在斥责他:“顾太医,你是皇贵妃信任的人,怎么能够仗着皇贵妃的势,做出这等苟且之事?与宫女私通,本就是死罪,还想要杀人灭口,你胆子未免也忒大了些!长青苑就算再落败无人踏足,也是皇宫重地,岂容你胡作非为?”
顾云枫慌乱中衣衫未扣,还露着里面的白色寝衣,虽然脸上尽是惶惑之色,可说出来的话却毫不含糊,“我顾云枫行的正坐得端,绝非是仗势凌人的小人,一人做事一人当,请娘娘不要胡乱牵扯上别人。
事情若如娘娘所言,里面的不过是个小宫女,我若真的看上了,大可以请求皇贵妃将她赐给我为妻为妾,何必跑到这长青苑来偷偷摸摸的做这苟且之事?”
宁妃站在他面前,一下下理着手里的丝帕,脸上带着讥讽的笑容,不屑道:“既然你和皇贵妃有如此不一般的情谊,那这么多年了,顾太医为何还是单身一人?是在等着皇上给你赐婚,还是……你也如萧珏一般惦记着……”
“胡说八道!”皇帝一声断喝,打断了她的话,将宁妃吓的浑身一哆嗦,慌忙转身跪了下去,“皇上,臣妾参见皇上,皇上金安,皇贵妃吉祥。”
宁妃身旁跟着的人,也全都呼啦啦垂首跪了下去,皇帝冷哼一声,走到她跟前,却并不叫起,厉声斥责道:“宁妃可还记得你身边那个因为乱嚼口舌,而被朕下令杖毙了的婢女吗?朕原本还纳闷,你入宫多年,又一直帮皇后协理六宫,怎么会连自己身边的人也管教不好,却原来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