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不可啊,这会出人命的。”清辰急忙唤住那想要出去传话的小太监,苦心劝道:“皇上,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凡事都要有个过程,瑢儿被贺常在惯坏了,想要纠正他那些坏习惯,总要给他的那几个师傅一点时间。
况且宣教殿的太师太傅们,个个都是德高望重之人,且都有些年迈了,皇上若是打了他们,且不说会损了他们的名声,伤了他们的颜面,就是这五十廷杖打下来,他们以老迈之躯,哪能承受的住?
若真出了人命,不仅瑢儿的名声毁于一旦,就连皇上的英明也会受他带累,皇上要三思啊。”
“那就罚俸半年,倘若再如此不尽心教导瑢儿,那朕就让他们告老还乡,回家享清福去,省的耽误了朕的皇子!”
看着皇帝怒火中烧的样子,清辰想这会子跟他讲什么道理都没用,同样的老师,别人的学生都那样知礼懂事求上进,惟独瑢儿顽劣不堪,他自己不可造就,迁怒别人又有何用?
可毕竟瑢儿还小,不能就这样放弃他,总还是希望他大些懂事了,就能像其他皇子那样勤奋肯用功,将来做个知书达理之人。
清辰耐心劝道:“皇上要罚瑢儿的师傅,臣妾无话可说,但是赶他们回乡是万万不可以的,这世上只有出不了师的徒弟,哪有愚钝的师傅?
同样是教授皇子,别人在皇上面前都能体体面面的,惟独瑢儿的师傅总是战战兢兢的,这能全是他们的错吗?
就算赶他们走了,谁又能保证瑢儿自此之后就会安心求学了?新更换的师傅摸不着他的脾气,反而更难因材施教,皇上可千万不能有这样的想法。”
她说的有理,听完这番话,萧珺也觉得适才自己的行为有些不恰当了,稍微平复了下情绪,皇帝又问:“瑢儿人呢?”
小五子在一旁躬身道:“五殿下知道自己闯了大祸,早就回去接着闭门思过去了。”
“他还知道他闯了祸,哼!”皇帝无意间回头,见不知什么时候,懿轩也进来了。
他就静静的站在那儿,面色平静的不吭声,似乎在等待着皇帝发完了火再说。
萧珺眉心微攒,问:“懿轩,你可是有话要对父皇说吗?”
懿轩这才点头道:“是的,适才父皇盛怒之下,儿臣不敢多言,这会子父皇问了,儿臣才敢将心中的疑问说出来,既然瑢儿尚在禁足之中,那么他的药,是谁给他的呢?父皇觉得,此事有没有必要着人去好好查问一下?”
帝后对望了一眼,这才想到了问题的关键所在,适才皇上大怒,清辰只顾着劝他,一时顾不上其他,这会子细想起来,才意识到懿轩说的是对的。
萧珺当即下令道:“小五子,你带人去查清楚,瑢儿手中的药,究竟是怎么来的!”
莫不是又有人暗中挑唆了他吗,这个孩子脾气暴躁却是个没主意的,若说被人愚弄了也说不定,想到此,皇上倒是不似刚才那般生气了。
懿轩恭敬道:“父皇,母后,儿臣该去宣教殿读书了,若没有其他的吩咐,儿臣这就告退了。”
清辰忙道:“懿轩,你身体不舒服,这两天就不要去宣教殿读书了,等你身上的余毒清除干净了再去,再怎样也不急在这一时,你要记住母后的话,身体健康比什么都重要,没有一个好的体魄,干什么都是空想,明白吗?”
懿轩犹豫了一下,乖巧的答应道:“那儿臣去看看静菡醒了没有,儿臣告退了。”
皇帝点了点头,“你去吧,就听你母后的话,这几天好好休息,把之前耗去的精神慢慢补养过来才行,不然你这小身板会吃不消的。”
“是,儿臣遵旨,父皇和母后也不要再生气了,事情还未查清楚,气坏了身子倒不值得了。”懿轩说完,又行了个礼不慌不忙退了出去。
萧珺望着他那小大人般的模样,重重叹息道:“同样都是朕的儿子,怎么会有如此大的差距?所幸太子是懿轩,这储君之位若是落在瑢儿手里,这大乾几百年的基业怕就要毁于一旦了。”
“皇上且宽坐一会,喝杯茶平平心气吧。”清辰亲手斟了茶递上来,皇帝神色凝重的接了慢慢品着,到底是心里不痛快,什么茶喝在嘴里也没滋没味的,浅尝了两口,便又“啪”的一声,重重搁在了桌上。
懿轩出了西暖阁行至廊下,对守在外面的福公公温然一笑,便步下台阶往静菡的西配殿而去。他的身后,谁也没有看到太子唇边的笑意忽然就变得冰冷而又诡异起来。他相信,若是皇上知道瑢儿手里毒药的来源,他会更加怒不可遏。
御前的人去查问皇上交代的事情,也没用了多长时间,便回来禀报说:“皇上,最近大概是天热的缘故,宣教殿晚上总是会有老鼠出没,在那里当差的宫人们,便跟内务府要了耗子药投放在鼠洞附近,那毒药大概就是五殿下翻窗出去,从后院偷捡来的。
五殿下说,他也是因为听见那投放鼠药的两个小公公说,这药人接触微量不打紧,要是多了才会要人命,可是五殿下大概没掌握好药量,所以才导致一个小公公已经救治无效被毒死了。”
“啪”的一声,皇帝拿起手边的茶杯,狠狠掼在了地上,力道太猛,以至于那茶杯的碎片都飞到了小花厅里。
萧珺的愤怒简直是无以形容,额上青筋突跳,连桌子都给一起掀翻在地上。这种心情,已经不单单是生气和失望了,孺子不可教,他甚至生出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