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呜呜咽咽的说不清楚,云枫身体僵硬着不敢动,微微侧了脸去看皇上,那神色有些尴尬,却又不得不安慰她说:“贵人别激动,皇上正在查那害你的人,不会白白让你受了这样的冤枉罪。”
清辰此刻脸色灰白,身子不停的抖着,整个人若寒风里树梢的一枚枯叶,随时都要凋零的样子,“我不知道是谁,我自问并未得罪过谁,为什么她们要害我性命?我不争不抢,只求一隅安身度日,她们为何还是不肯放过我?”
云枫的神色更加尴尬起来,两只手悬在半空不知如何是好,他想抱住她安慰下她,可皇上在他不敢。他想将她推开,可清辰又紧紧的挂在他身上,将她当做了一根救命的稻草,他实在不忍。
“贵人是受了惊吓,有些神智不清,让微臣伺候贵人吃药吧。”他这话一半是说给皇上听的,另一半是说给清辰听的。
锦心见她醒了,忙出去端药,清辰的情绪太激动,只死死的抱着云枫不肯松手,如今他是惟一能让她感到些许安全的人,至少她可以从这个怀抱里汲取到一点温暖。
皇上轻叹了口气,似是有些不忍,转身望向窗外。
云枫只觉得她抖得厉害,拉过被子将她裹了,轻声安慰道:“不怕的,有皇上为你做主,定然很快就能抓到那害你的人,皇上一定不会轻饶了他们。”
清辰突然想起了什么,猛地从他肩上抬起头问:“锦秀呢?她有没有事?”
云枫微一怔,目光又瞥向皇上,然后低声犹豫道:“锦秀护主不力,被皇上发落去了慎刑司。”
清辰心里一沉,只觉得一阵绝望,她慌慌的爬下床来,怎奈高烧刚退,身体疲软的很,头晕眼花身体失重,一头就栽了下去。云枫慌忙扶住她,皇上也忽的转过身来。
清辰气息难继,头晕目眩,却拖着沉重的身体向皇上身边爬去,边膝行边求道:“皇上,这不是锦秀的错,是我执意要她回去取东西,是我没有听她的劝告才差点丧命,求皇上不要迁怒她人,我不能因为自己的一时任性而连累了别人。”
皇上的面色极为不好,看着跪在地上抓着自己衣摆的女子,脸色灰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瑟缩的像是一片凋零的枯叶,神情哀哀的望着他,满眼的乞求,他迟疑了一下,语气冰冷的说:“你是主子她是奴才,何来牵累一说?奴才无用,护主不力才会导致你差点被人害死,朕早说过若有下次决不轻饶。”
清辰此刻只觉得心里难过无助,皇上与她而言,其实就是个见过几面的陌生人,他们之间没有丝毫的情分可言,如今她求他放过锦秀,除了哀求,似乎真的什么都倚仗不上,“皇上,嫔妾差点命丧九泉,皇上不去抓那害我的人,却发落了我的宫女,这只会让亲者痛仇者快而已。害我的人是两个大男人,锦秀当时若是在我身边,只会一样被人扔进湖里淹死,她侥幸不在才逃过一劫,嫔妾觉得这是她的幸运,皇上一定要她陪着我一起死才算是尽心吗?”
他们两个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有些事情他委实不能明白清辰的想法。比如清辰觉得,她与锦秀名义上是主仆,实则是朋友,是家人,锦秀能逃过一劫,她心里是觉得欣慰的。可皇上的想法却完全不同,在他而言,锦秀就是奴才,奴才没有照顾好主子就是没用,就该拉出去打死。
萧珺慢慢的蹲下身来,神色复杂的望着面前呜咽欲绝的女子,他知道,清辰的性子本就决绝,此次他若不答应她,若锦秀真的死在慎刑司,她一定会恨他。可这样大意没心机的奴才留在她身边,他着实不放心。
皇上的眉心紧蹙,许久才叹了口气,语气也温缓了下来,“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让她在慎刑司做一个月的苦力算是惩罚,你若真舍不得她,到时再让她回来服侍吧。”
清辰心里一松劲,眼前一黑便向一边歪去,萧珺俯身抱起她,将她放回床上,然后嘱咐隐凤轩服侍的一干人等,“好好照顾绾贵人,不然朕全都将你们送去慎刑司做苦役。”
隐凤轩伺候的宫人,全都诺诺应着跪了下去。
锦秀自小练武,身体底子不错,一个月的苦役,清辰想她一定能坚持下来。
她养病期间,嫔妃中只有叶容华和顾常在来探望过,皇上几乎每天都来,但也只是略坐一会便走了,皇后听说皇上经常过来,便着人送来不少赏赐以示安慰。
清辰心里一直记挂着锦秀,可又怕去看她,帮不到她反而见了她的样子难过,便掰着指头数着日子。
锦秀回来的时候,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她跪在地上泣道:“奴婢无法保护小主,可小主还这样护着奴婢,奴婢实在没脸回来见小主。”
清辰忙扶起她,将她垂到肩上的乱发别到耳后,有些心疼的说:“何必说这些,又不是你的错,是我的任性害得你吃了这么多苦,我心里反倒是过意不去。”
锦秀抹了把泪,面上却是欢喜的,“小主快别这么说,奴婢承受不起,奴婢回来的时候,见皇宫西北角的香雪园里,有两株稀罕的绿萼梅开花了,奴婢就偷偷折来两枝让小主赏玩。锦云去找花瓶了,一会插好了就给小主送进来。”
清辰轻摇了摇头,“你前脚才出了慎刑司,就又去惹祸,那绿萼梅整个梅园也只有两株,若是让人看见了,岂不又要惹是非?”
锦秀笑道:“奴婢没让人看见,放在衣服里藏着的。”
锦云将那插着绿萼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