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怔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皇帝身边的福公公尖声笑道:“皇上,刚才绾贵人那舞跳得……啧啧,就跟仙女下凡似的……”
皇上嘴角微扬却并不言语,眼风扫向一旁的顾云枫,见他站在一旁,认错般将头垂的更低了。
萧珺又望向湖里的那盏盏荷灯,眼神愈加深冷如渊,沉声问:“是她拜托你这么做的?”
顾云枫忙跪下道:“微臣该死,微臣知道这样做不妥,可还是有几句话想说。皇上冷落绾贵人那么久,故意让她认为您不记得她,摇华轩的小主备受恩宠时常过去欺凌,锦云的死您也不给她一个说法,让她受尽了委屈,不都是为了刺激她,让她看清现实,看清得宠与不得宠的天差地别吗?既然绾贵人已经想开了,皇上何不顺水推舟成全了她?”
皇上蹙了蹙眉,问:“这些话,你没对她说吧?”
顾云枫忙道:“微臣从不是多嘴的人,只是绾贵人想接近皇上,但又没有别的人可以求助,所以才托了微臣。”
皇上微微颔首,“你起来吧,既然今晚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了,那就先回去吧。”然后又转身对福泉说:“摆驾隐凤轩,既然绾贵人费尽心思博朕一笑,朕若不去看看她,她岂不以为自己的功夫白做了会很难过?”
顾云枫略觉尴尬,躬身退下,想辰儿自以为是在谋划君心,可实际上这一切不过都是在朝他早已给她划好的道上走而已,他知道她迟早会有这么一天,所以刚才虽然被她的舞姿震撼,但实际却也并不吃惊她会这么做。
云枫轻叹一声,似乎有些同情的意味在里面,被这样一个腹黑帝王喜欢上,她还能逃出他的掌心?
而此刻隐凤轩内已经忙成一团,锦心忙着端姜汤递手炉,又将火盆里的炭火拨的更旺了些。清辰裹着被子打了几个响亮的喷嚏,抽着鼻子说:“刚才我跳得怎么样?你们有没有留心看皇上的神色?”
锦秀一边吹着手中的姜汤一边笑道:“皇上都看呆了,也不枉小主苦练这么多天,连奴婢都觉得小主今晚真是惊为天人。”
清辰接过那碗姜汤一饮而尽,觉得暖和了些,赶紧将衣服换了下来,“也多亏了你的笛子吹的好,若真能一举成功,今晚这冻也没算白挨,只怕……白费心机……”
锦心将那舞衣收了起来,噗嗤一声笑道:“小主今晚的舞姿连女子都为之倾倒,皇上若是不动心,那只能说明他……不正常……”
清辰闻言也忍不住笑出声来,“你这丫头,这话若是让皇上听见了,非得治你重罪不可。”
锦心回头正要辩驳,听小胤子在外室慌张而又惊喜的说:“贵,贵人,皇上来了。”
清辰一听忙出来接驾,见萧珺已经带着福公公进来,便带着众人蹲跪下去,“嫔妾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金安。”
萧珺弯腰将她扶起,牵着她的手进了内室,身后的福公公忙打手势将几人都带了出去。
清辰有些紧张,虽然明知道她这一舞会带来什么,可还是不能做到坦然面对。
皇上在暖榻上坐了,将她揽在怀里,握着她的手问:“还没暖过来?”
清辰脸红了红,垂首低声道:“嫔妾不冷。”
“不冷你抖什么?”皇上的语气带着几分揶揄,笑道:“舞跳得是不错,就是人有点傻,你身子本就弱,寒冬腊月的穿着薄纱在外面跳舞,若是再受了风寒怎么办?”
清辰坐在他怀里略有些拘谨,陌生的龙涎香的气息传来,让她微微有些抗拒,却不得不逼着自己去适应,“嫔妾愚昧,让皇上见笑了。”
萧珺一手捏起她的下巴,眸色沉沉的望着她,半天才问:“真的……都放下了?”
清辰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雪,想他果然是知道的,秦子朔没被她连累的丢了性命,只能说明皇上大度,一念至此忙从他怀里挣脱出来跪道:“嫔妾……嫔妾之前并无他心,只是自惭卑微……不敢奢望……”
“只是自惭卑微‘有心结’,不敢奢望得到朕的宠爱是不是?”他像是在替她掩饰什么一样,伸手拉起她,重又将她抱进怀里,“没关系,朕可以等你解开心结,等你真的愿意留在朕的身边,真的适应了这宫中的生活,有了自保的能力,朕定会给你所有人都不能企及的荣宠。”
清辰心下微颤,诧异望进他如渊般的深眸里,在那眸底似乎看到某种她读不懂的坚定与宠溺,她满腹狐疑的惶恐道:“嫔妾只是个小小贵人,并没有非分之想,只要能时常见到皇上就满足了。”
她说的是真心话,至少目前她并没有想过将来她要坐到什么位置上,只要能让她时常见到萧珺,关键时候能借助皇上保住自己和身边人的性命就够了。
萧珺并不在意她的惶恐是因为什么,只淡淡一笑道:“以后若是想朕,就打发人到御书房说一声,朕若有空就会过来看你。”
清辰微微一笑,略带羞涩的垂下头去,“嫔妾不敢,皇上有那么多的国事要处理,嫔妾不敢无端打扰皇上。”
萧珺见她垂首间不自觉的羞涩之意,是在毫无心防时的自然流露,若海棠低垂,娇柔温婉。这样的绾贵人他是第一次看到,卸下了那层冰冷的防御,她亦是柔美若水的女子。
他慢慢的凑了过来,覆上她花瓣一样莹润温凉的唇,轻轻的吮吸着,揉捻着,细细感受着她甜美的气息。
清辰本能的想要拒绝,心里那残存的反抗意识揪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