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这样看似无稽的指证,反而更有可能是真的。如果沁雪手里有足够的证据,或者能准确说出薛婉蓉鞋子的尺码,反而会让她觉得这是沁雪做足了功课的想诬陷薛婉蓉。正是因为沁雪没有丝毫反驳的余地,被人这样逼到死角,她才更相信她是傻傻的被人利用了。

清辰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气愤,她最不能容忍的就是这种朋友间的背叛。就算她亲眼看见知画换走了冯婉容的鞋子,可她也绝不相信知画手里拿的是沁雪做的那双鞋子。

如果不是知画,难道偏殿还藏着别的人,就在她转身的那一瞬间,就又调换了知画的鞋子?清辰跪在地上专心的理着事情的脉络,直到膝盖传来一阵针扎般的刺痛,她才想起自己已经跪了很久了。

皇后吩咐道:“既然沁雪说那剩下的布料都送还给了芸昕,那就搜一搜芸昕的住处吧,看沁雪说的是不是真的。”

清辰讶异的望向皇后,倘若真如沁雪所言,那芸昕便是故意要拉她们主仆下水,她又怎么还会留着那些剩下的东西做证据,等着人来翻找?

她转头对沁雪说:“沁雪,你再好好想想,事关你的生死,任何一条细微的证据都不能放过。”

这鞋子出自沁雪之手已经是不争的事实,就算是后期被人改做过,那害人的钢钉不是她加上的,可如果无法证明她的清白,她依然会有性命之忧。清辰不想看着她枉死,她并不在意和薛婉蓉以后的关系会如何,她更在意的是沁雪的性命。

沁雪的额头细密的汗珠沾湿了鬓发,心下越是着急,便越是想不出对自己有利的证据。

跪的时间长了,清辰只觉的双腿似有无数只蚂蚁在噬咬,又似又无数根细密的针扎着般难受,可帝后不叫起,她也只能那样跪着忍着。

去芸昕房里搜查的宫女,很快便将她的针线笸箩带了回来,里面除了一些普通的布角之外,便是两团用过的金银丝线,再就是一些普通的棉线丝线,稍好些的,想来是给薛婉蓉绣东西剩下的,笸箩里并没有与冯婉容的舞鞋相同的的布料。

皇后厉声问:“你一个丫头,哪来的金银丝线这种贵重东西,还不从实招来!”

芸昕慌忙跪道:“皇后娘娘容禀,这些金银丝线是给我家小主绣荷包剩下的,小主就赏了奴婢,奴婢用不上这些东西,因此就一直小心收着,左右不过就是想以后再给我家小主做东西用而已。”

宁妃这个时候突然温和的说:“内务府的每一批金银丝线上,捆束用的丝线都不相同,那是因为皇商不止一家,每家都有自己的标志,本宫看你这一把,倒像是新上来不几天的陈家供应的货,你当时领了多少金银线,可还记得?”

芸昕放在膝盖上的双手,不止为何突然就紧张的抓紧了自己的衣襟,垂首道:“当时领了两把金线,两把银线。”

这声音有点发虚,而且说得极为微弱。

清辰知道,金银丝线属于宫里的贵重物品,宫嫔按等级,每人能用的份例都有限,因此哪宫里领了多少,内务府都有严格的登记。这个事情,芸昕并不敢撒谎。

宁妃又问:“你领了这些金银线以后,除了给你家小主做了个荷包之外,还做了什么?”

芸昕脸色越来越白,紧张不安的样子越来越明显,“回宁妃娘娘,除了绣了个荷包外,还给小主的手帕上绣了几朵金菊。”

皇后似是明白了宁妃的意思,吩咐薛婉蓉说:“那就把你的荷包和帕子呈上来让本宫看看。”

薛婉容此刻也没了适才那强势的模样,低头将身上的荷包接下来,连将帕子一起呈了上去。

皇后看了一眼那红木托盘里的荷包和手帕,绣工极好,荷包绣的是芍药花样,金线绣的花蕊,四周的锁边亦是用双股的金银丝线绣了流云纹的图样。帕子就简单的多,不过就是边角上绣了几朵金丝菊而已。

“本宫再问你一遍,你领了那些金银线来,就只做了这两样东西吗?”皇后又重复的问了一句。

芸昕点了点头,“是的皇后娘娘。”

皇后眉心微蹙,转而问那几个还等在一旁的绣娘,“你们看看,金银丝线各两把,绣这些东西,剩下的数量对不对?”

几个绣娘拿起那荷包依次仔细看过之后,每个人都笃定的回答说:“回皇后娘娘,绣这些东西,根本用不了这么多金银线,剩下的数量不对,明显是少了很多。”

皇后接着问:“那如果再加上那双绣鞋上的花样用的数量,如何?”

那几个绣娘又拿起那双残破的绣鞋,细细看了一下刺绣的针法,毕竟刺绣的绣法不一样,使用的丝线数量也会不一样。

自始至终三人并未开口商量,可口吻却出奇的一致,“皇后娘娘,若是再加上这绣鞋所用的数量,以奴婢的经验来说,就是刚刚好的。”

芸昕此时冷汗已经湿透了衣衫,那金银丝线太贵重,以至于当初没舍得扔掉,她以为无论任何人问起,只要说是薛婉蓉赏的便可搪塞过去,可谁知宁妃会在这剩下的丝线数量上做文章。

真相已经呼之欲出,所有人的目光都往已经面无血色的薛婉蓉望去,见她咬唇怔怔的坐在那儿,整个人就像傻了一样。就算没人宣之于口,可是大家已经认定,就是芸昕让沁雪做了那么一双鞋子,然后着人调换了冯婉容的舞鞋,以此来嫁祸容嫔。

皇后冷声道:“如此看来,容嫔并没有撒谎,她说是跟着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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