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珏也不隐瞒,对皇上说:“臣弟消息灵通,是因为昨日在京城西区一家新开的古玩店碰见了李大人,臣弟晚了一步,画被他先买下来了,说是要送给皇上,为了看一看这画,臣弟特意推了好几个朋友的诗会邀请呢。”
适才他们一直在说话,清辰插不上嘴,此刻才起身福了一福说:“臣妾见过世子殿下。”
萧珏早看见了她,只是碍着皇上,不知如何开口,微微躬身双手虚扶,笑道:“容嫔娘娘不必多礼,皇兄,可比起容嫔来,我倒觉得我是常客了。”
清辰抿了抿嘴,轻声道:“臣妾不来,是怕打扰皇上,世子不来,怕是自己事情太忙吧?”
“他能有什么正经事,还不就是贪玩吗?想当年朕和他一样潇洒自在,到哪他都跟影子一样的跟着朕,那时候的日子轻松自在,哪像现在这样,国事繁重,成天压的朕喘不过气来,倒是他,还能依旧这么清闲,倒让朕羡慕。”
萧珺伸手示意清辰将那幅《寒林重汀图》递给他,她忙握着画轴隔着桌子递了过去,画轴离手的时候,无名指似乎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刺了一下,手指出了一滴血,清辰不想扰了他们赏画的雅兴,况且不过是点小伤,就暗自用手帕包扎了起来。
萧珏接过画说:“皇兄是万民之主,一肩挑着天下,这副担子可不是谁都能挑的起来的,天下太平四海安乐,臣弟托皇兄的福,才能做个懒散闲人,皇兄虽然累,但心里也一定是欣慰的。”
萧珺转身拈了一块糕点放进嘴里慢慢嚼着,“就你会说话。”
萧珏接过画去,才看了几眼,便赞叹道:“不愧是‘天下第一’的董画,当真是那些赝品无法比拟的。”
萧珺淡淡道:“董源的水墨山水,在当时影响很大,后世将其与巨然并称‘董巨,’是南方山水画派之祖,与李成、范宽并称为‘北宋三大家’又与荆浩、巨然、关仝并称‘五代、北宋间四大山水画家’如此盛名不是没有缘由的,画里的韵味岂是谁都能临摹的出的?”
萧珏也点头道:“皇兄说的是,后世临摹的作品,多是徒有其形,董源的山水作品中,即使是以表现山水为第一目的,他还是情不自禁地要画出居人的生活图景,并将此中透出的生命活力感染给默然无语的山山水水。
他作画喜欢以披麻皴和水墨渲染为主,画山形时先勾出轮廓,再用长披麻皴手法,以中锋笔自上而下左右披拂,线条大致平列,但也时时交叠会合。山上的矾头则作空心点皴,呈现草木葳蕤情状。在皴染基础上画家又给山石敷以重绛色,同时将山头染为青绿。这样就将李思训的精于设色和王维的擅用水墨巧妙地结合起来。因此后人称他是‘神品格高,无与比也’这样高的赞誉,他受之无愧。”
清辰静静的听着两人的话,见两人一个龙章凤姿,器宇轩昂;一个天质自然,爽朗清举。几分相似的容貌,都有着皇族血脉的高贵出身,一样的玉树临风,风雅倜傥,也难怪世人给了“连璧二公子”这样一个绰号,不难想象两人出现在人群里时,是怎样如明珠一般的耀眼夺目,令多少男子自惭形秽。
萧珺见她出神的望着自己,那眼神是她再熟悉不过的了,满满的全是钦佩爱慕,他顿时心情大好,凑过来温柔笑问:“朕比萧珏手中的画还要吸引你吗?这样看着朕,又想到了什么?”
清辰脸上一热,有些不好意思,正要开口,只觉喉咙像是突然被人生生扼住了一般,一股甜腥瞬间涌了上来,甫一张口,话未说出却先喷出一口血来,那银白色的金线蟠龙龙袍上,立刻绽出一朵醒目的血花来。
皇帝一怔,随即抱住她大声命令道:“快,快去传御医!”
萧珏本在专心看画,被皇上这一吼,吓了一跳,抬眸就见她脸色发青,嘴唇发紫的指着自己手中的画,似乎是想说什么,可是一张口,就又呕出一口黑血来。
他丢了手里的东西,慌忙过来一看,见她右手手指已经肿的不成样子,指尖有个乌黑的血点,很明显是中了毒了。
萧珏见她眼神开始涣散,眼看着就要晕过去了,也顾不上忌讳避嫌,直接就咬破她的手指,用力的帮她吸毒。
清辰的意识已经开始有些模糊,可却还能看清楚萧珺那越来越看的脸色,她用力的想抽回手来,可萧珏却紧紧的握着她的手腕,不容她有任何挣扎。
顾云枫急匆匆的踏进来的时候,清辰已经晕过去了,亏得萧珏及时将她体内的毒吸了出来,好歹没什么大碍,萧珏也因为抢救的及时,没有性命之忧。
皇帝派人将世子先送回去休息,将那幅画仔细的查看了一番,这才发见那画轴的边缘有一块很不起眼的凸起,极细小的凸起却如刀刃般极为锋利,就是这个地方扎到了清辰的手,毒药趁机进入她的体内见血封喉差点要了她的性命。
顾云枫接过皇帝手中的画,又细细查验一遍,这才回道:“皇上,画本身没有问题,就是那画轴凸起的地方被人涂了剧毒,看来是有预谋的,要不要把李大人抓起来拷问?”
萧珺坐在清辰身边,看她沉沉昏睡着,嘴唇还是有些发紫,紧蹙着眉头说:“李崇光还不至于傻到如此地步,八成是被人利用了,传令下去,去查一查那间古玩店的来历。”
福泉忙出去传旨,刘安进来说:“皇上,沐大人来了,正在外面候着呢。御辇备好了,皇上是先送容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