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贵仪的事情阖宫皆知,许多人表面上不说什么,可心里却暗爽不已,想来恨她的人确实不止一个。
和淑仪带着知画来探望清辰,心中虽然畅快了,却又有些心疼清辰的苦肉计,“你说你非得要冒这么大风险吗?万一自己有个什么好歹可怎么办?她死有余辜不值得人同情,可你若有什么闪失,我可要心疼死了。”
清辰含笑道:“姐姐不用担心,其实我心里是有数的,若不让她伤我一下,皇上有何理由发落她?我不能失了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哪怕受些罪也值了。”
和淑仪握着她的手,一时感慨,竟然不知该说什么好,半天才道:“你呀,就是主意大,说你胆小,可关键时候没人比你更胆大的了,敢拿自己的生死做赌注,也亏你做得出来。没了姝贵仪,这宫里兴许可以安静些日子了。”
清辰淡淡道:“姐姐说的是,兴许我可以安心养伤,过几天清净日子,可是宁妃从此却要倍加谨慎了,皇后座下容不得她分权,兔死狐悲,关键时候若有需要,我们还是要帮她一把的。”
和淑仪倒也明白她的顾虑,“你想的很是,有宁妃在,好歹还有人挡在我们前头。如今正是皇后得意的时候,她那边有林婉仪和桑婉容帮衬着,秦雪颜虽然还未册封,可想来也不会等太久了。而宁妃这边就只有冷昭仪和一个使不上劲的肖容华,终究是有些势单力薄。”
“倒也不见得。”清辰提醒道:“姐姐忘了还有郝淑媛和冯常在吗?姝贵仪倒台,皇后必然不会善待她们,为今之计只有投靠宁妃才是她们最好的选择,所以皇后和宁妃其实实力相当,再加上我们暗中帮衬着,想来皇后也占不到什么便宜。”
和淑仪笑道:“我怎么把她们两人给忘了,如此想来,倒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两人正说着话,锦心打帘子进来,手里拿着两盒丸药呈给清辰说:“娘娘,这是世子殿下让小陆子送过来的丸药,说是对伤口愈合有很大的帮助,还有这一盒是祛疤的,听说十分管用,让伤好了再用。小陆子嘱咐了,一定要让娘娘服药才行,每天两丸要按时吃伤口才能好的快。”
清辰望着那两盒药不知该说什么好,又碍着和淑仪在不知为何有些难为情,只得吩咐道:“先收起来吧,顾太医送来的药也不错,还是先用他的吧。”
锦心应了一声便把那药丸收了起来,和淑仪见她脸上有些不自然,便极为善解人意的说:“萧珏在外头,难免会接触到一些有本事的人,不似太医院的那些庸医,墨守成规只求稳妥。虽说你的那个顾太医不错,可你伤的突然,就算有良方他怕也来不及配制,还是用的太医院的那些普通的伤药,你就先用着世子的药又何妨?没准是皇上担心你,托他在外面寻的好药呢。”
清辰感激的望了和淑仪一眼,她却避开她的目光装作什么都没觉察到,指着墙角花架上一盆快要枯萎的绿水秋波说:“这个品种的菊花倒是好看,可终究也开到末期了,回头我给你送两盆兰花过来,不管开不开花,看着都赏心悦目。”
清辰笑道:“姐姐宫里的兰花是养的最好的,我是个俗人还是喜欢看花,你就送我两盆四季兰吧。”
和淑仪撇了撇嘴,故意打趣她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上次你去我宫里的时候,就对着我屋里的那两盆兰花恋恋不舍的,我早看出来了。”
清辰噗嗤一笑,“这都让你看出来了,那还请姐姐割爱吧。”
和淑仪的目光无意间落在墙角桌上的那盆南红玛瑙梅花盆景上,凝神细细看了一会,见那嵌翠龙凤呈祥的金色花盆里,有一株枝干横逸婆娑的矮枝梅树,花瓣全部都用红玛瑙雕刻而成,轻薄浓艳流光溢彩,金丝做蕊,乌金为干,惟妙惟肖足以乱真。
和淑仪禁不住惊叹道:“南红玛瑙本就珍稀,一串手串就价值不菲,像这样的东西堪为珍宝,皇上倒也真舍得赏你。”
清辰瞥了那盆景一眼,澹然道:“是皇后让人送过来的,据说是皇上赏给皇后的东西。”
和淑仪的眼睛诧异的忽闪了一下,思量片刻嘲讽道:“她倒是有心,可宁妃未必吃她这一套,皇上也未必因此就改变心意,不过是白费心机而已。”
清辰轻叹了一声,钦佩道:“姐姐怎就这样聪透呢,我还什么都没说,你就都猜透了。”
叶涵玉轻哼了一声,丝毫不掩饰脸上的鄙夷之色,“我从小跟她一起长大,还不了解她吗?皇后从不做赔本的买卖。”
进了十一月天气一天比一天寒凉,清辰怕冷屋子里早早的就用上了炭盆,冷宫那边的辛常在,清辰思来想去还是让小胤子从内务府挑了一个叫妙菱的小宫女过去伺候,又给她准备了几件棉衣被褥并几篓银炭一块着人送去,希望她能平平安安的诞下那个孩子。
一大早起来,清辰就见锦心耷拉着一张脸,拿剪子冲着墙角花架上的那盆菊华出气,便问:“怎么了,谁又惹你了?”
锦心满肚子的不高兴,撇了撇嘴说:“奴婢听说昨儿个晚上太后召见了皇上,嫌后宫伺候的嫔妃实在少的不像样了,想来年开春给皇上选秀,皇上不答应,为了妥协便将秦雪颜封了五品的婉容,适才已经看着御前的小公公去宣旨了。”
清辰静静想了一会,问:“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况且她又是过了明路的,你又何必如此不高兴?其实太后说的也是,皇上这后宫能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