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皇后再多言,只会越加让皇上反感,且皇上话里的意思,明显是不打算放过林婉仪的,清辰忙站出来,目光寒锐的望向地上跪着的小伦子冷声道:“皇上,嫔妾觉得,应当对这个奴才用刑。将内务府的七十二套刑具全都给他上一遍,不愁他不说实话。”
皇上猛地抬眸望向她,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之色。
宁妃一直在一旁静观其变,这时候突然从皇上身后走出来,凉凉的望着清辰,别有深意的笑道:“从刚入门,绾贵人就一直在为林婉仪开脱,真不知道究竟是因为什么?”
清辰含笑回道:“娘娘想多了,我并不是刻意维护谁,叶婕妤不是也不相信林婉仪会害她吗?娘娘若是疑心我刻意维护,那叶婕妤难道会袒护想害死自己的凶手?”
宁妃打量她一眼,眼中隐隐已经有了警告的意思。清辰别过脸去,只当没看见。
她的目光死死的盯着跪在地上的小伦子,小伦子则浑身发抖,面色如灰的望向一旁的姝妃。姝妃秀目微瞪,两道长眉若利剑直刺人心,小伦子被那神色惊的打了个激灵,忙低下头去泣道:“林婉仪,奴才不能再为你效忠了,主子保重,奴才这就去了。”说着猛地起身撞向一旁的朱漆彩绘房柱,众人来不及阻拦,清辰忙转过头去,只听到“砰”的一声,伴随着女子惊恐尖锐的叫声,有一滴温热的东西溅上她的手背,清辰浑身一震,慌忙低头用帕子将那滴血迅速擦掉了。
皇帝挥了挥手,怒道:“拖下去。”
小伦子的尸身被拖了出去,清辰脸色发白的后退一步,用力抓着一旁的椅子扶手,竭力自持道:“嫔妾不过是想吓吓他,谁知他竟如此心虚的自尽了,就凭这点,小伦子也绝对有问题。”
皇帝的眼神有那么片刻的松懈,似是松了口气般淡淡道:“朕相信你不是真的想对他用酷刑。”
姝妃凉凉道:“绾贵人可真会吓唬人,你这一开口,一条人命就没了,不过那小伦子差点害死叶婕妤,他迟早是个死,想必你也不会觉得歉疚。”
清辰冷冷对上姝妃的目光,讥讽道:“小伦子死了我不会觉得歉疚,但不知娘娘会不会觉得歉疚?”她的本意是如果小伦子受不住刑招供出真正的幕后主谋最好,真若不招,她也只能再想别的对策,可谁知他竟然自尽了。
姝妃望向林婉仪,意有所指的冷笑道:“又不是本宫指使他害人的,本宫为何要觉得歉疚?”
林婉仪刚才看到小伦子血溅当场已经吓呆了,好长时间都回不过神来,此刻突然哇的一声大哭出来:“皇上,嫔妾冤枉,嫔妾真的没有指使人害叶婕妤,嫔妾,嫔妾……”她气息不继,胸口剧烈地起伏了两下,忽然两眼一翻就昏了过去。
皇上忙命人将林婉仪抬了下去,微微闭目,片刻后沉声道:“林婉仪,嫉妒成性,残害嫔妃……”
“皇上,皇上能否听嫔妾一言?”清辰急急跪了下去,恳求道:“今天所有的人证都说林婉仪意图谋害叶婕妤,嫔妾也不敢再为她求情,只请皇上念在她服侍皇上一场的份上,留她一条性命。”
皇后也跪下求情道:“一日夫妻百日恩,求皇上开恩。林婉仪是太后为皇上选的嫔妃,太后如今还在病中,就算为了全一全太后的颜面,也求皇上饶林婉仪一命。”
叶婕妤也跪道:“皇上,小伦子一死便是死无对证,真相如何还未查明,求皇上从轻发落林婉仪。”
姝妃在一旁冷嗤道:“宫有宫规,像这样居心歹毒的女子,若是不严惩,那这后宫以后岂不乱了套?”
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上座的皇帝,室内一时寂然无声,似是紧绷着一根弦,而林婉仪的性命就系在那条弦上,忐忑不安的等待皇上的决定。听萧珺沉吟道:“皇后说的是,朕不想让太后觉得难堪。那就降林婉仪为常在,囚禁昭和宫,终生不得踏出宫门半步。”
皇后闻言只觉眼前一阵眩晕,支持不住的跌坐下去,萧珺起身道:“朕还有政务要处理,你们也都回去吧。”
皇上走后,皇后也被人扶着离开,姝妃得意的望了清辰一眼,撇了撇嘴带着自己的宫人扬长而去。
宁妃拦住清辰的去路,靠过来逼视着她的双眸问:“你是投靠了皇后吗?”
清辰声音不大,无惧的回望着她坚决道:“我并非是在为皇后效力,只是不想放过害叶婕妤的真正凶手。嫔妾相信娘娘并未参与谋害叶婕妤的事,只不过是搭了姝妃的顺风车,想砍掉皇后的臂膀而已。”
姝妃嘴角微扬,“太聪明的人往往不长命。”
清辰脸上依然笑意浅淡:“愚昧的人就更不会长命,嫔妾只是不忍看叶婕妤被人陷害了,还要再被人利用。”
宁妃侧过身去,语气不善道:“你好自为之。”
“嫔妾自有分寸。”
这一场拉锯战,终究还是她们输了。
清辰跟叶婕妤一起从宁妃宫里出来,叶涵玉走的非常快,清辰知道她此刻定是忍着万般怒气无处发泄,怕她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忙加快脚步跟了上去。
行至一处幽僻无人处,叶涵玉突然停了下来,伸手死劲的握住暖房里培育出来的一盆长寿花,那花茎被她生生折断连根拔了出来,然后手一扬,那放在山石上的花盆便被她掀落在地,砰地一声摔得四分五裂。
知画惊叫一声,“小主……”忙抽出自己的帕子去缠叶涵玉的手,清辰见叶婕妤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