俪妃如今还摸不准皇上的性子,因此也不敢撒泼,只是乖顺的听着萧珺安慰了几句,然后也善解人意的致了歉,说不该在那时候打扰皇上,是丫头们不懂事了,云云。

其实也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昨晚那不过是一个试探,皇后娘娘说皇上有多么的难以忘情,甚至把一个容貌有几分相似的容嫔捧在手心里,她并非不信,却也并不完全相信,那么多年的卖笑生涯告诉她,男人的感情并不可靠,昨晚那一番试探,果然就没有她想象的那么乐观。

俪妃带着吟玉去给皇后请安,在御花园碰到了宁妃。两人行了平礼,宁妃笑道:“本宫听说昨儿晚上俪妃妹妹扭伤了脚,还以为今天不会来给皇后请安了,想不道俪妃妹妹对皇后这样恭敬,硬是带伤也不愿失了礼数。”

俪妃昨儿才入宫,却没有半点新人的娇羞之色,娇艳的容颜粉香脂浓,隔得老远便能闻到她身上的馥郁香气。

“宁妃姐姐的消息倒是灵通,碧霄宫那么偏僻的地方,发生点芝麻小事,居然这么快就传到姐姐耳朵里去了,还真让妹妹有点心惊呢。”

宁妃拉了拉身上碧霞云纹妆花缎的银鼠皮披风,站在初冬百花凋敝的御花园里,那样醒目的颜色越加显得她华贵明艳,雍容尊贵,“本宫协理六宫,妹妹又是皇上心尖子上的人,无论大小事,妹妹的事总是最重要的,本宫岂敢马虎?若妹妹才入宫就有什么闪失,本宫却浑然不知,那皇上岂不会责怪本宫对妹妹照顾不周吗?”

俪妃现下对宫中诸人还摸不透底细,但是却知道宁妃协理六宫已久,这样一个地位稳固的人,在没有十分的把握前,还是得要和她保持好面子上的关系。

尽管宁妃说话的语气里尽是不屑与讥讽,但俪妃还是不急不躁的笑道:“那就多谢姐姐费心了,以后妹妹仰仗姐姐的地方还很多,还望姐姐不吝赐教。”

宁妃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可周身透出来的气势却并不那么友好,“你我同为妃位,赐教是不敢的,倒是有个问题想问妹妹,这皇宫里安静的地方多了去了,为何妹妹偏偏喜欢熙和宫后面的碧霄宫?你可要知道,碧霄宫后面可就是浣衣局和冷宫了,那里怨气极重是不祥之地,妹妹就不怕沾了晦气吗?”

俪妃不以为然的摇了摇头,头上的凤钗垂下的流苏随着她的动作簌簌作响,又为那张姣好的容颜添了几分飘逸的美,“姐姐多虑了,饶是再不祥,容贵嫔之前还不是宠冠六宫吗?可见和住哪也没多大关系,皇上在哪,那儿就是福地,姐姐说妹妹说的对吗?至于妹妹为何选了那样一个地方,其实姐姐心里也清楚,我也不过是想沾一沾容贵嫔的光罢了。”

宁妃目光微动,望向不远处的承坤宫,淡淡笑道:“若是本宫,大概就没有你这样的心胸,容贵嫔虽然与俪妃你长得有几分相似,可到底性情大不相同,皇上宠她,不见得真是因为妹妹你的缘故,本宫还真是有些好奇,你们两人究竟谁在皇上心里更重要一些?若是如昨晚一样,那妹妹你岂不是要让皇后娘娘失望了?”

俪妃脸色一滞,虽然十分恼怒宁妃的直白,却依然温婉道:“姐姐说笑了,昨晚不过是个小意外而已,也值得姐姐这样多想。说了这许久的话,时辰也不早了,我们也该去给皇后请安了吧?”

宁妃回头见冷昭仪正从不远处过来,便说:“俪妃妹妹先过去吧,本宫还有些话要跟冷昭仪说。”

“那妹妹先行一步了。”俪妃带着吟玉而去,彩娥见她们走远了,这才说:“娘娘,您看俪妃能压的住容贵嫔吗?皇上好像也不怎么买帐呢。”

宁妃脸上依然挂着那高深莫测的笑,慢条斯理的说:“买不买账现在还不好说,只是她想压住容贵嫔,怕是也不那么容易。她住到碧霄宫去,无非就是为了膈应容贵嫔罢了,欣华殿的那盏琉璃花灯,没有砸到容贵嫔的人,却砸到了她的心,皇后娘娘这招诛心计实在是太毒了,若不是皇上圣明及时安抚,容贵嫔这‘一病’,想要好起来怕是遥遥无期了。”

彩娥懂宁妃话里的意思,也点头道:“可不是吗,心若寒透了,宫门一关,这病还不知道要养到什么时候呢。”怕是身子好了,也再无半点情分了,到时候谁还会稀罕皇上施舍的那点恩宠?

冷昭仪见宁妃一直在前面站着没动,便加快了步子过来福身行礼道:“宁妃姐姐金安,适才嫔妾好像看见娘娘在和俪妃说话,这会子可是在等嫔妾吗?”

“可不是吗,昨儿个乱哄哄的闹了那么一场,许多话本宫本想问你,可哪里来得及。”宁妃跟冷昭仪缓缓往皇后宫里走去,只是步子却放的很慢,“那场梅雪惊鸿的舞蹈,临时搭起来的木架子子上的刀片,你可知道是谁暗中指使做的手脚?”

冷昭仪轻嗤了一声,十分鄙夷的说道:“还能有谁,郝淑媛和冯常在的把戏呗,不然嫔妾怎么可能会冒着得罪皇后娘娘的风险,也要把脚给扭了,她们想死也就罢了,嫔妾可不想被她们给拖累了。

当初皇上从容贵嫔宫里出去,随即就下了命令将她从婉容降为常在,她便以为是容贵嫔暗中使坏诋毁她,才让皇上恼了她,可嫔妾却觉得,容贵嫔不像是会背地里使绊子的那种人,这里面八成有什么误会也说不定。”

事情不出所料,宁妃了然道:“本宫的猜想果然是对的,皇后娘娘既然已经决定要送上俪妃,就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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