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的锦秀这才轻舒了一口气,慢慢放下手来,刚才冯贵人脖子上的那一箭就是她射出去的。扶风佩服而又赞赏的望过来,想这丫头真不简单,居然有这么好的身手!
萧珺慌忙几步跨下台阶,抱着清辰问:“辰儿,你怎么样,快让朕看看你脖子上的伤口!”
清辰劫后余生,手心里满是冷汗,用力拽着他的衣袖,有些余惊未了,“皇上,臣妾没事,只是皮外伤而已,可是冯贵人她……”
“他死有余辜,不值得你怜惜!”萧珺抱起她往殿内走去,边吩咐道:“快,宣御医!”
锦心她们也急慌慌的都跟了进去,虽说只是被划了道口子,伤口也不算深,可终归是在颈上并不好掩饰的地方,万一留下疤痕该有多难看?锦心恼怒的不得了,在顾云枫给她上药的时候,在一旁急切的问:“你的那些祛疤的药膏带过来没有,娘娘打小最怕身上有伤口,可千万不能留下疤痕。”
顾云枫替清辰包扎好了,轻声道:“娘娘放心,咱们的药娘娘用过不止一次了,保证不会留下疤痕的。”
清辰自小在山里长大,难免有磕着碰着的时候,自然知道顾云枫配的药是很好的,因此也并不怎么担心,“我知道,比起性命,这点伤痕也算不得什么。”
皇后见她无恙,扶着喆月的手过来安慰道:“宸妃终究是有福气的,多亏了祖宗庇佑才让你从冯贵人的刀下得以保全,你没事本宫也就放心了。”
清辰忙按着伤口起身道:“多谢皇后娘娘关心,让皇后受惊了,都是臣妾的不是。”
皇后叹了口气说:“这怎么能怪你呢,都是冯贵人自己不争气,闹到这样一个下场也是她咎由自取,不过好歹她也是伺候过皇上的人,既然人已经不在了,宸妃就别再跟她计较,本宫替她向皇上求个恩典,就按常在的规制发丧吧,总不能像罪奴一样的拖出去,那样与皇家面子上也不好看。”
清辰是没有什么意见的,皇后对死人向来慷慨,她也没必要在这个时候枉做小人,让人觉得她心胸狭隘,便说:“只要皇上同意,臣妾没有什么意见,皇后娘娘心地慈悲,臣妾一切都听娘娘的。”
萧珺站在一旁点了点头,却冷声道:“可以安葬,但是却不许葬入妃陵,其他的皇后看着办就好。”
皇后忙道:“那臣妾就代冯贵人谢恩了。”
萧珺见没有旁的事了,便又说:“今儿个嫔妃的道贺就免了吧,让宸妃回去好好休息,午后沐家老夫人会进宫道贺,若看见你这副样子,倒让朕有些过意不去,朕的意思是让她们晚两天再进宫,你的意思呢?”
清辰这会子脸色还是有些不大好,想自己年下已经没有与她们见面,这会子再拖着总觉的不大好,便说:“臣妾多谢皇上体恤,只是臣妾并无大碍,适才的事就打发人告诉家兄,让他不要让家里人知道了吧,免得让她们白白担心。臣妾虽然身上有伤,但适当的遮掩一下也不妨碍什么,所以不用再另选日子了。”
皇后笑道:“宸妃这是想念家里人了,既然如此,皇上不如就答应了她吧。”
萧珺见她执意如此,想若是有沐夫人进宫安慰她一下也好,便应了,“那你就先回宫歇着,尽量少说话,让伤口好好愈合。皇后无事也先回去吧,朕先送宸妃回宫。”
皇后忙道:“是,臣妾恭送皇上。”
萧珺带着清辰出了太庙上了龙辇,一路上都紧紧的将她抱在怀里不舍得放开,“辰儿,刚才都把朕吓坏了,早知如此,朕就该直接将冯贵人赐死,朕也是念着她平日里还算安顺,这才留了她一条性命,想如果她肯悔改,朕也不是非要杀她,可谁知却差点因此让你遭难,朕对不起你。”
清辰靠在他怀里,这会子心情也平静了不少,忙道:“臣妾不怪皇上,路是她自己选的,怪不得别人。皇上有没有想过,冷宫外有侍卫把守,冯贵人是怎么逃出来的?她又是怎么得到的那套小太监的衣服,如何混进太庙的?臣妾总觉得,若是没有人帮她,她此行不见得会如此顺利?”
这件事情不能不让清辰起疑,纵然心内余惊未了,可是神智却是清醒的。太庙祭祀若是能那么容易混进人来,那皇上的安危岂不堪忧?所以内务府派人,必然是精挑细选严格把关的,冯贵人能混进来,除了有人刻意帮她隐瞒之外,还能有什么别的原因让她能靠皇上这么近?
清辰轻声道:“皇上,臣妾虽然愚钝,可也知道这宫里的规矩,太庙祭祀,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跟随皇帝的銮驾,这里伺候的公公,大都是御前的人,其次就是内务府有头有脸的公公,如此大事谁来伺候内务府都有记档,人数也有限,谁做什么都有分工,那么冯贵人若无人相助,骤然间多了一个人,怎么可能不惹人怀疑?就算她提前潜入太庙隐藏,内务府那些当差的奴才,在皇上驾临前,为了圣驾安危,难道都不知道清除那些闲杂人吗?你让臣妾如何能没有疑心?”
萧珺对此事也不是没有怀疑,只是还没有来得及细想而已,如今听她这样说,便知道事情绝对不仅仅只是冯贵人想报仇那么简单,只是究竟是谁暗中操作了这一切,却是不用细想也能猜到的。
不管是皇后还是俪妃,冯贵人一死,便再难寻证据,皇上剑眉下的那双深邃双眸寒凛幽深,细想片刻沉声道:“就算做的再干净,朕也一定能寻到蛛丝马迹,只要有足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