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珏依然目光呆滞的站在一旁,就算俪妃再怎么拉扯摇晃他,他却像个木偶一样呆呆的任她摆布回不过神来,此事与他真的是太难接受了。
“皇兄如此待我们,可是我们却如此辜负他,倘若他真的知道了什么,不想要这个孩子,已经是对我们最大的容忍,他不忍心苛责我,亦不舍得杀你,难道他不要这个孩子有错吗?”
“不,我不要,我不能让别人伤害我的孩子!”俪妃哭的歇斯底里,跪在萧珏脚下肝肠寸断的泣道:“殿下,与你而言这个孩子也许不重要,皇上已经有了两个皇子,如今又有嫔妃相继有孕,他更不会在乎这个孩子,可与我而言,这个孩子是我的命啊。其实我心里都明白,皇上真正喜欢的人是宸妃,不是我,他根本就没有别人眼里那么爱我;你喜欢的人也是宸妃,不是我。这以后几十年,漫漫深宫若是没有这个孩子陪着我,我要怎么活下去?我后半辈子还有什么指望?难道真的要我像那些没有子嗣的嫔妃一样,在永巷的冷宫里等死吗?纵然你不在意我们小时候的情意了,可这是我们的孩子,我在意!”
萧珏本就心乱如麻,被她这一哭更是心烦意乱没了主意,最后无力道:“我知道了,从现在开始,太医给你开的那些安胎药你就不要再吃了,我会想办法从外面给你带真正的安胎药回来,绾怡,我能为你做的怕是也只有这些了,希望从此以后,你能守着这个孩子安静度日,再不要妄想去争那些不可能属于你的东西。无论如何,这大乾的太子之位,都轮不到你的孩子来做,你好自为之。”
俪妃慌忙道:“殿下,我没有那么大的野心,我清楚自己的身份,如果将来殿下不肯辅佐他走那一步,我就让他做个普普通通的王爷,将来随他去封地,离开京城这个是非之地再也不回来了。”
萧珏纵然内疚,可也不愿看见她这样凄惨无助,若她肯抽身,也是最好的选择,今生无缘照顾她终老,也希望她能老有所依,如此他也放心了。
“你若真这样想,也是你们母子的福分,好了你快起来不要再哭了,免得让人看见起了疑心,我会尽量帮你保住这个孩子,你先回去吧。”
俪妃擦了擦眼角,缓缓站起身来,“多谢殿下,我和孩子都不会忘了殿下的大恩。”
萧珏心里极为纠结,本欲说什么,可望着俪妃那微微凸起的腹部,终究是什么都没说出口。
俪妃见萧珏走后,才拿帕子彻底擦干净了自己的脸颊,然后对吟玉说:“走吧,本宫也乏了,没想到皇上居然这么绝情,既然如此,也不要怪我不客气了。和淑仪不是邀了本宫去游湖吗?这可是她自己送****来的,你们准备的怎么样了?”
吟玉阴阴笑道:“也没见过这么傻的人,娘娘有孕,居然还敢邀请娘娘去游湖,这下她若有什么闪失,可就是活该了。娘娘放心,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到时候必定让她葬身湖底,到时候有了叶家支持娘娘,还有世子暗中相助,娘娘就再也不用怕皇后的钳制了。”
俪妃蹙了蹙眉道:“事情没做成之前还是不要大意,你忘了上次耸秀阁的教训了?功亏一篑,就坏在那个沐贱人手里!”
吟玉忙劝道:“娘娘别动怒,今天娘娘是去游湖,我们大可以把画舫尽量往湖中心划去,到时候有什么闪失,她也只能在岸上干看着。”
俪妃冷笑道:“说的是啊,到时候船一沉,就算宸妃有天大的本事又能如何,还能插上翅膀飞过去救人不成?怕是等她得到消息的时候,有些人的尸骨都要凉了,本宫还真是迫不及待的想看看宸妃那痛不欲生的样子呢。”
吟玉又道:“娘娘说的极是,奴婢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将画舫上会游水的奴才都换了下去,这样一来,看谁还能救得了和淑仪。”
俪妃扶着吟玉的手,信步往湖边走去,“知画那个臭丫头倒是伶俐,她怕是早就对本宫起了疑心了,或者说她也许从来就没有信任过本宫,这样的人留着迟早要坏事,你还是赶紧安排人将她给除掉了事。”
吟玉似乎有些犯难,寻思了许久才说:“那丫头鬼着呢,她的药我们是半点也插不上手,不是顾太医亲手熬的,她一口也不沾着。如今她又在养伤不能出宫,若是做的太明显让和淑仪起了疑心反而会坏事,娘娘也不必太着急,反正过了今天,娘娘想怎么发落她还不都由着娘娘吗,就算是说她想不开随着和淑仪去了,也不奇怪,谁让她是和淑仪的丫头呢,奴婢殉主也是常有的事。”
俪妃转头,目光冷然莫测的望向吟玉,“哦,是吗?奴婢殉主是常有的事,那倘若有一天本宫落难,你会不会与本宫共进退,而不是选择落井下石出卖本宫来保全你自己?”
吟玉脸上一僵,心里突跳的厉害,她从小伺候俪妃,什么时候这个主子居然连最亲近的人都不相信了,吟玉忙道:“没了娘娘,在这宫里,谁还肯收留奴婢,没有主子的奴婢,哪里还有活路,奴婢纵然保住性命也定会生不如死,怎么敢出卖娘娘呢?”
俪妃安慰似的握了一下吟玉有些发凉的手,点头笑道:“你知道就好,出卖主子的奴婢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吟玉低头道:“奴婢不敢。”
悄悄看了一眼俪妃,吟玉已经不能适应俪妃的这种转变了,更不知道自己伺候的这个主子究竟有多么善变,刚才还在世子脚下痛哭流涕一副活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