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心将备好的红枣燕窝羹递了上来,手背贴着碗试了试不烫了,才说:“娘娘先用些羹汤吧,这个奴婢倒是听说了,皇后审问的最后结果是绿萼想自己昧下那对镯子,可是又怕娘娘怪罪,所以这才反咬一口,说是娘娘将这镯子送给了她,为的是要收买她给传句话,这话听上去倒也还说的过去,搪塞人是够了,不过奴婢才不相信呢。”
“如果本宫说的没错,绿萼人已经不在了吧?”清辰的语气淡淡的,拿小银匙缓缓搅动着白玉碗里的羹汤,似乎并没有什么胃口,“她一个茶房的奴婢,贪昧主子的东西本就是大罪,何况还意图污蔑,皇后是不会留活口的,更何况她还要替人遮丑。”
锦心想了想说:“那天御花园设宴,俪妃和桑贵容都因为身子不适没有出席,那剩下的人里头,谁会想陷害娘娘呢?”
清辰轻哼道:“若皇后审问的结果是如此,那是谁指使了绿萼,本宫心里也大致有数,只是本宫自问与她并无仇怨,她为何一进宫就如此仇视本宫,难道就因为本宫受宠吗?”
锦心瞪大了眼睛问:“娘娘难道怀疑是秦婉容?”
清辰微微点头,“除了她,皇后还肯庇护谁?虽说皇后并不喜欢她,可因为俪妃进宫的事情,皇后惹恼了太后,如此包庇秦婉容一次,也是送个人情给太后,缓和一下和太后的关系吧。”
锦心撇了撇嘴不屑道:“她们这些人蛇鼠一窝,还各存心思,真让人不齿。只是那堕胎药的事情,皇后始终没有查到线索,想来也很头疼了一阵子。”
清辰慢慢品着手中的羹汤,似乎也并不在意,“不着急,总有一天会知道是谁做的。”
锦心见天色不早了,便问:“娘娘,晚膳都准备好了,是不是老规矩,等皇上来了再摆?”
清辰黯然垂眸,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摆上来吧,以后也不用再这样费心准备着了,在我分娩之前,这端阳宫怕是要受冷落了。”
锦心见她难过,也知道她们现在的处境实在不利,就连老祖宗都开口说了那样的话,若是皇上执意不从,怕就会犯了众怒没人庇护了,便轻声劝道:“娘娘别想太多,只要皇上心里有娘娘,就算见不着面也必然是惦记着娘娘的,况且娘娘也并不寂寞,有肚子里的小皇子陪着您呢。等过几个月小皇子一出世,看谁还能拦的住皇上来咱们这边?”
清辰抚了抚自己的小腹,心底涌起暖暖的母爱,欣慰抿唇道:“幸好还有他,只要有他在,不管日子多么艰难,我总能撑过去的。”
晚间御前的小公公来传话,说是皇上今晚要歇在福熙宫,让她早些安寝。这是清辰早就料到了的,有心问一句皇上召了谁侍寝,可喉中似有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酸涩的难受,张了张口却没问出来。
到底是锦心心直口快,直接就问:“那皇上今晚翻了哪宫里的牌子?”
那小公公回道:“哪宫也没有,皇上说累了,今晚不想召幸嫔妃。”
锦心从来都是这样,喜怒哀乐全写在脸上,闻言欢喜道:“娘娘,您听见了,皇上今晚是独自歇在福熙宫的。”
福熙宫是天子寝宫,就在端阳宫前面,不过几步路远,这会子倒像是隔了什么跨不过去的沟壑,只能望着他的寝宫微微叹息。
“皇上何必这样为难自己。”
锦心重新整理了床铺,理平了被褥上的褶皱,回头笑道:“两宫太后都以为是娘娘霸占着皇上,如今皇上不来娘娘这,却也不稀罕去别人那里,这下她们该没话说了吧?”
云岚替她摘下头上的凤钗,轻轻梳理着她那一头乌黑的秀发,温声道:“皇上这是怕娘娘心里难过,让娘娘明白,就算他不来,心里也是有娘娘的。”
清辰手里拿着那支合欢花的红玉簪,自打萧珺送了她那套合欢花的首饰,她就特别钟情这支玉簪,一直都戴在头上。
“他亦有他的不得已,我不是不能体会,皇上这样,依然还是会惹两宫太后不高兴。我现在只想好好保护腹中的孩子,皇上这样较劲并不是什么好事。”
云岚却似并不怎么担心,轻摇了摇头,“皇上做事一向心中有数,娘娘只要安心养胎便可,其他的不是娘娘能左右的。娘娘在永寿宫受训的事情,早就已经传遍了后宫,接下来那些没有身孕的嫔妃,必然会想尽了法子争宠,我们且冷眼看着,就算娘娘被冷落一旁,她们又有谁能讨得了皇上的欢心。”
果然云岚说的没错,萧珺头晚独宿福熙宫,第二天上午,御书房门外,秦婉容便和郝婉仪杠上了,肖婕妤也抱着大皇子前去凑热闹,被前去请安的俪妃狠狠教训了一顿,结果谁也没见着皇帝,都悻悻的回去了。
皇帝虽然不来,可每天都会派了刘安过来问候,这天刘安来的时候,清辰见他手里还捧着几碟糕点,手有些发抖,神色躲闪的说:“娘娘,这是御膳房新做的几碟小点心,赏给娘娘尝尝新。”
“那就有劳公公了。”说话间,清辰心里已经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刘安躬身站在她面前,锦心伸手去接,刘安却微微收回了手,又将点心递了过来,似乎她不吃,他就没法回去交差一样。
云岚机警的暗中对她轻摇了摇头,清辰冷冷含笑,伸手拿起一块芙蓉桂花糕,正准备下口,却又突然丢了手里的糕点,按着胸口干呕了起来,直呕的脸都涨红了,抚着胸口喘不过气来。
云岚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