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心扶她在客栈的一张桌子旁坐了,将锦秀斟好的茶水递上来说:“奴婢从不奢求大富大贵,跟着娘娘淡泊惯了,只要人平安和睦,其他的什么都不重要。”
清辰浅浅笑了笑,吹着手上茶杯里的热气,语气平淡温和道:“知足常乐,平淡是福,也只有从宫里出来的人,才更加懂得这两句话的深意。你跟着我,小小年纪便看尽了人心险恶,以后定要好好珍惜这得来不易的平和日子。”
锦心点了点头,“娘娘放心,奴婢知道的。”
顾云枫叫过店老板,看了看店老板递上来的菜谱,也着实没有什么花样,便随意点了几样,几个人边聊天边等着小二上菜。
小镇上的饭菜没有什么特色,可贵在有诚意,每盘菜都盛的满满的,清辰夹起一筷子虾皮油菜就要吃,被顾云枫伸手似乎不留神的给打掉了。
清辰诧异的转头去看他,却见他冲着客栈厨房的地方微微皱了皱眉,锦秀也直直的坐在那儿,阴沉这脸没有动筷子,锦心正要吃,被她硬硬的把手给按了下来。
清辰见他们两人有些不对劲,又见客栈老板的神色有些躲闪,似乎很害怕的样子,而适才厨房里,她似乎看到有个影子闪了过去,不确定是不是眼花看错了,还是根本就是店里的小伙计。
锦秀从头上拔下一根银钗,在自己面前的一道清炒芦笋上试了一下,那银簪子立刻就变成了乌紫色,惊的锦心手中的筷子都跌落在地。
清辰瞥了她一眼淡淡道:“不要打草惊蛇,晚上再说。”
顾云枫低声道:“看来这店里的饭菜是没法吃了,你们先进客房休息,我去街上买点吃的,无论如何都不要单独行事。”
锦秀招呼过老板说:“给我们两间客房,实在是太累了,把饭菜端到屋里来吧。”
那老板忙应着,招呼了小二带他们去了后院的客房。这小客栈共有两层楼,清辰选了靠近楼梯的一间,然后在旁边又定了一间给顾云枫住。
不大会,便有人将饭菜都给送了进来,锦心赏了那小二些碎银子,然后便关起门来等着顾云枫回来。
锦秀望着桌上的饭菜冷冷道:“不知是谁的手脚这么快,我们才头一天出京,就被他们给盯上了。”
清辰的心情倒是没有那么沉重,大概知道有舒玄在暗中保护的原因,她神情倒不似她们两人那么凝重,细细打量这客房几眼,见里面的摆设虽然简单,却也并不粗陋,床上是最普通的青色纱帐,被褥也是粗布的,可胜在干净。
赶了一天的路,刚刚有些松快下来的心情又变得不平静起来,站在窗前,见大街上已经没有几个行人,偶尔有路过的也是行色匆匆,着急回家吃晚饭。
她的目光犹如这天色般逐渐深沉了下来,秀眉轻蹙,冷声道:“想要我死的人太多了,就算今晚我们被人在此谋害了,我都是个糊涂鬼。宫里的消息传得有多快?不过是傍晚做的决定,第二天一早,我们要出宫的消息便已经人尽皆知了。有心要在外面做掉我们,必然会提前做好准备,至于是谁有这个能耐,其实细想想,谁又没有呢?都是世宦大家出身的小姐,哪家府上没银子收买杀手做些事情?”
顿了顿,她又转身道:“俪妃就算没有这个本事,可她依然可以将这个消息偷偷告诉皇后,没准会借皇后的手除掉我。而秦婉容和薛常在就更不用说了,秦家是大族,必然蓄有死士,薛家也不容小觑,所以我要怎么猜呢?也许只有等晚上,锦秀你和扶风能擒住活口,才能问出一二。”
锦秀忙道:“娘娘,奴婢知道了,放心,今晚奴婢必定要抓活的。”
顾云枫去买吃的,回来的时候,只带了几个馒头回来,抱歉的说:“这镇子小,卖吃食的本就不多,况且我们来的也着实有些晚了,许多店铺都已经关了门,娘娘凑合着吃一点吧,不然明天哪有力气赶路?”
清辰将馒头分给大家,然后又问顾云枫:“路上你说皇上派了扶风将军暗中保护我们,他现在人呢?”
顾云枫回道:“娘娘别急,该他出现的时候,自然会出现的。”
清辰想了想说:“我的意思是说,他其实不必躲在暗处,正大光明的跟着我们就好,有他和锦秀在,那些人大概就会懂得收敛了,看见御前的人,聪明人便不会再与我们为难。”
如果看见扶风,便知道皇上对此早有防备,若执意要动手,就算清辰查不到是谁在暗算她,皇上也绝不会就这样算了,这天底下,还有皇上想知道而查不出来的事情吗?
小镇的夜晚格外安静,顾云枫在她们的房间呆了不久,便佯装回房休息,和衣躺在床上不敢闭眼。锦心和锦秀紧紧的守着清辰,不敢有丝毫的大意,纵然熄了灯,黑暗中三人却全都紧张的睁大了眼睛。
月色透窗而入,如刀刃上反射的泠泠寒光,没有毒死她们,今晚必然会有人前来行刺,锦秀的剑一直握在手里,时刻等着出鞘饮血。
子时左右,似乎有风透窗而入,吹得帘幔微微飘扬,却不知为何让她觉得浑身发毛,骤然间胳膊上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锦秀将锦心和清辰挡在床帐后,低声道:“刺客来了,小心。”
果然就看见有人影从窗户飞入,借着月色可以看见那人身穿黑色的夜行衣,手上的钢刀凛然生寒,他轻手轻脚的走到床榻前,那里有锦秀早就埋在被子里的假人,刺客一只手掀起被子的同时,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