俪妃吩咐众人各自回宫,然后安抚的握了一下叶涵玉的手腕,示意她不要心急,问:“她对你说了什么,让你如此不能自持?”
一提此事,叶涵玉多少还是有些激动,忍不住泣道:“娘娘,适才下车的时候,俪妃对嫔妾说,嫔妾身边的丫头知画,是被她害死的,嫔妾怒火攻心失了理智,所以才一时冲动忍不住出手推了她,嫔妾当时实在是被她气糊涂了。”
果然如此,宁妃又问:“她对你说这话,可还有别人听到?”
叶涵玉回头去看静书,静书一脸惶恐的轻摇了摇头,叶涵玉只得说:“当时车内只有嫔妾和她两个人,她说的极为小声,除了嫔妾,怕是再没第三个人听到了。”
宁妃若有所思的微微颔首,大致已经猜到了俪妃的目的,她根本就是在故意激怒和淑仪,她要的就是这样的结果。
别人不知道,宁妃心里却清楚的很,太后和皇上都不肯要她腹中的孩子,既然生不下来,那就只能利用了。
可这样的话,她却不能对叶涵玉说,只得温声安慰道:“你放心,皇上他是信得过你的人品的。不过,就算皇上再怎么信任你,今天你将俪妃推下车也是有目共睹的事情,可俪妃对你说的那些话,不管她出于什么目的,却只有你们两人知道,那个不能算是你犯错的理由。换句话说,就算有十足的证据证明俪妃害死了知画,那也不过是个奴婢。你这样做,害的却是她腹中的皇嗣,一码归一码,今天这事,你实在不应该,残害皇嗣是死罪,这个你该十分清楚。”
叶涵玉点了点头,苦笑道:“想不到我的性命,却是断送在自家姐妹手里,她为了害我,居然不惜牺牲自己腹中的孩子,如此无情,我还有什么话说?”
宁妃见她似有绝望之意,不想俪妃诡计得逞,白搭上一个好人的性命,便沉声道:“你的这些话,本宫自会转告皇上,倘若皇上信你,必然不会赐你三尺白绫,但你也要心里有数,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这降位份怕是势在必行的,只要能保住性命,不累及家人,这就是天恩浩荡了。”
叶涵玉深知今天她惹了多大的祸事在身,莫说皇上能信她,留她的性命就是情分了,就算直接将她赐死,她又能说什么?知画的性命,哪能跟皇嗣相提并论?
心里复杂难言,叶涵玉此时除了落泪已经没有别的话可说。皇上若是肯顾念往日的情分,对她的话有些许的信任,也定会护着她的吧?皇上啊,这个她倾心爱了那么多年的男子,倘若连这点信任都不给她,就算俪妃同样付出了血的代价,可她是不是依然会死不瞑目?
哽咽点头,叶涵玉啜泣道:“娘娘放心,没有等到皇上的圣旨之前,嫔妾是绝对不会轻易自裁的,她可以不顾惜自己孩儿的性命,可是嫔妾却不会不顾惜自己的性命。”
“你明白就好。”宁妃见静书在一旁陪着,只是害怕却半点主意也没有,不禁轻摇了摇头,想这个丫头确实不比知画沉着冷静,主子出了事,她竟然连句劝慰的话也说不出来,便吩咐道:“带着你家小主回去吧,好生伺候着,稍后皇上也许会传话询问,你们要有个准备。”
静书忙道:“奴婢求娘娘在皇上面前,替我家小主多周全两句,我家小主真的是冤枉的,求娘娘开恩。”
“知道了,快回去吧,无论如何,还是先回去定定神再说吧。本宫去看看俪妃,先行一步了。”
宁妃扶着彩娥的手转身便走,叶涵玉慌乱中也没有忘了礼数,在背后福身行礼,“嫔妾恭送娘娘。”
傍晚时分,圣旨下到漪兰轩,降和淑仪为常在,罚俸半年,闭门思过两个月,无旨意任何人不得探望。
叶涵玉跪坐在地上,心里不知是何滋味,皇上他始终还是肯信她的,如此她就该满足了吧?
静书见传旨的公公已经走了,宫门也已经关闭,在一旁扶着叶涵玉身子,帮她拭泪道:“小主您看,皇上他始终还是肯信咱们的,宁妃娘娘也不过就是原话带到,皇上都没有让您跟俪妃对质,就下了旨。奴婢适才一直在担心,怕皇上就算肯留小主的性命,我们怕是也要去冷宫思过了,没想到皇上还是给小主留了体面。”
叶涵玉扶着静书的手吃力的站起身来,慢慢的往东暖阁走去,“若是对质,我哪里是俪妃的对手?皇上这样做,我该知足了。今日我是常在,尚可待来日一步步重新往上爬,可是她失了孩子,还会不会再得上苍垂顾,让她再度有孕却难知了。”
静书恨声道:“既然连她自己都不稀罕,那老天又怎么还肯眷顾一个视人命如草芥的贱人!”
萧珺做这样的决定,一来是相信叶涵玉的人品,二来是因为俪妃的这个孩子是个什么情况,他比谁都清楚,那些茶叶不是白赐的。俪妃的诡计,他早就看穿了,可是叶涵玉当着众人的面如此做,他若不罚她,在别人眼里是无论如何都说不过去的。就算是这样的决定,还不知道背地里有多少人不满不服,觉得皇帝袒护了和淑仪。
一个人站在窗前,萧珺举头望着天上的那轮明月,猜想着邪医谷现在该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景,忍不住问福泉:“这两天,扶风可有信回来?”
适才内务府的督造过来回话,说是湖上为宸妃修建的那座宫殿已经竣工,只等着皇上赐名,皇上只说等等,人退下去之后,他就一个人站在窗前出神,大半个时辰了没有出声。这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