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句话,萧珺没有说出来,只是在眼里蕴着浓浓的哀伤,他知道他逼得她还是不够紧,也只有她自愿请求离开的时候,才能没有遗憾的离开这里,那样她才能放下过去,重新开始她的人生。
福泉忽然叹气道:“今儿个的事,连奴才都觉得心疼娘娘。”
“你?”萧珺忽然转过头来,疑惑的打量着他。
福泉原本耷拉着脑袋,有些感伤,看见皇帝的眼神,立马就抖擞了下精神站好了解释道:“皇上,奴才的意思是,要是奴才被人这样冤枉,还要被迫认错,奴才心里该有多难过?”
萧珺瞅了他一眼,转身提笔在桌上的那方漆金龙纹的端砚里饱蘸了墨嗤笑道:“福泉,你真当宸妃是吃素的吗?她跟在朕身边多年,遍读史书,朕之前每每跟她谈及历史上的许多人事,都能感觉得到,宸妃骨子里,并不缺少杀伐决断,她只是不愿罢了。有朕在,她就只想靠在朕身边做个小女人,什么都不愿操心,一心满足于做个贤内助。如今,朕保护不了她了,她天性里隐藏的那些运筹帷幄的本事,也是时候该表现出来了。你等着看吧,以后你在宸妃身上,将再也找不到何为‘温婉’二字。从她掌掴良贵人的那一刻开始,她就已经再也不指望朕的保护了。”
福泉静静的听着,张了张口却没说出什么,满心的感慨却不知如何去接皇帝的话,只觉得好人难做,无奈叹息一声作罢。
若不是因着卫贵人的哥哥卫峥手里的那三万御林军,皇上怎么可能容她如此骄纵?只是有些人总是看不透这恩宠背后牵连的厉害关系,一旦得脸就得意忘形,殊不知是在自己找死罢了。
云岚回去找寻清辰身上的那个香囊,好在大清早的御花园里经过的人不多,没有被旁人捡了去,回来的时候,听锦秀将遇到卫贵人的事说了一遍,云岚没有多言,只是哂笑道:“就凭她,也配和娘娘斗,简直自不量力。”
几天之后,等到清辰的身体恢复了些,便开始着手准备锦心出嫁的事宜。
暂时放下那些烦心事,清辰只是每天想着要给锦心添妆的事宜,宁妃和叶涵玉也都送了贺礼来,其余各宫嫔妃多多少少都有心意到此,清辰便将那些东西全都装箱算作是锦心的嫁妆。不管如何这都是她宫里的大事,皇后本不欲管这闲事,一个丫头出嫁,何劳皇后破费,可见着皇上那边也有重赏,皇后少不得也派了宫里的人送了些东西过来全一全体面。
嫁衣是云岚帮着锦心绣的,大红的锦缎上用金线绣了凤穿牡丹的图案,裙角全是各色吉祥如意的花纹,腰带上镶金嵌玉,图的是金玉良缘的好彩头,盖头则是龙凤呈祥百年好合的吉祥绣样,四角各垂着一颗拇指大小的夜明珠,只这一身光辉耀眼的嫁衣,就羡煞了多少宫婢的眼。
清辰亲手做了一个双心如意结交给锦心说:“这个你交给小胤子,让她在你出嫁的那天挂在你的花轿上,也算是本宫对你们两人的祝福。”
锦心双手接过那如意结,眼眶一红就跪在她身旁垂泪道:“娘娘,奴婢在这个时候走了,您可怎么办呢?皇上不知听信了谁的挑拨,忽然之间就冷落了娘娘,这些日子,奴婢心里一直跟猫爪般的难受,担心的不得了。先前娘娘病着,奴婢一直不敢问,如今娘娘可有什么应对的办法吗?”
清辰知道锦心是不放心她,眼下她的状况不容乐观,危境之中,正是用人之际,少一个人便少了一份力量,正值多事之秋,锦心怎能忍心将她留在这水深火热之地,远走高飞的去过自己的小日子?
清辰握着她的手,温声安慰道:“不用担心,你始终是要出嫁的,总无法在我身边呆一辈子,跟着本宫这么久,经受了那么多次的生死考验,起起伏伏也该看惯了。人这一辈子,总会有遇到磕绊走低了的时候,本宫早就习惯了。在本宫还有能力为你们谋一个好去处的时候,你们就要高高兴兴的走,这样本宫心里也能好受些。”
锦心知道,嫁期已定,如今说什么都是多余的,可还是忍着心中的不舍哽咽道:“娘娘,您若有什么吩咐,尽管告诉奴婢,奴婢不管在哪,都会拼命为娘娘办妥,奴婢永远都是娘娘的人。”
清辰欣慰的点了点头,用帕子擦去她眼角的泪水,勉强笑道:“本宫虽然也舍不得你,可本宫更愿意看到你幸福。云岚不是早就在教锦玉和沁雪近身伺候的事情吗,你就放心好了,本宫身边不会缺人照顾的。”
锦心含泪望着她,眼里是满满的感激不舍,清辰别过脸去,心里也觉得不好受,便吩咐道:“小胤子正在将你的嫁妆造册,你去看看还缺什么,倘若还有什么想要的,就来告诉本宫,本宫再着人去给你备齐全了。”
锦心打小跟着她,知道她的性情,这会子在她身边说的越多,她就越难受,便起身强笑道:“是,奴婢这就去看看,娘娘劳累了这半天,躺着歇歇神吧?”将一个靠枕轻轻地放在她身后,锦心转身抹了把泪走了出去。
云岚进来的时候,见清辰正低头擦着眼角,她将手里的一本册子放在楠木小桌上,轻声问:“娘娘可是舍不得锦心吗?”
清辰点了点头,又摇头道:“不是你想的那样,锦心从小跟着我,就像妹妹一样,这些年她从没有离开过我一天,眼看着这就要出家了,本宫总觉得心里像是有什么东西让人给掏空了,总觉得不适应。”
云岚也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