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福泉把手里的一个长长的黄绫锦盒交到了云岚手里,清辰便起身道:“那臣妾告退了,臣妾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若是赶的及为皇上准备午膳,就着人来御前告诉皇上可好?”
萧珺点了点头,“你去吧,不用着急回来,绵月大老远的来了,既然她喜欢你,你就多陪陪她吧。”
清辰福了福身道:“臣妾遵命,臣妾告退。”
转身行至门口,抬脚还未跨出门槛,便觉身后忽然有个人冲过来紧紧的抱住了她,好像他这一松手,她就再也不会回来了一样。皇帝的声音有些不稳,情绪莫名的在她耳边轻声道:“辰儿……天气冷了,要照顾好自己……”
皇帝的话说的没头没脑,似是不舍得放她离开一般,清辰犹豫了下说:“皇上,要不臣妾下午再去看绵月吧?反正晚上皇上会提前设宴招待各国使臣,臣妾顺便送绵月公主去欣华殿就是了。”
萧珺紧紧箍着她腰身的手放松了些,在她鬓上轻轻落下一个吻,声调又恢复如常道:“去吧,既然是要去赴宴,那你自然还要回来换衣服,哪能穿成这样站在朕身边?”
清辰讶异道:“今晚的晚宴,不是只要皇后娘娘陪着皇上出席就行了吗,臣妾也跟着,这样有些不大合适吧?”今日并非正式的寿宴,只是皇上给各国使臣接风洗尘的宫宴,这种场合,只要有皇后就足够了,带个嫔妃委实是多余的,而且还会让人觉得有种西风压了东风的感觉,她并不想让底下的朝臣们觉得自己是**妃逾制。
“你要照顾绵月公主,这个理由还不算充足吗?”萧珺的声音很轻柔,却是不容拒绝的口吻。
清辰想想也是,皇后高高在上,最多也就是和绵月客气几句算了,而这次来的这么多使臣当中,只有绵月一个女孩子,以她那样活泼的性子,若跟人说不上话,这样的宴会她哪坐得住?
她只得应道:“那臣妾遵命。”
萧珺柔声道:“去吧,绵月是个急性子,你再不去,她怕真的要找到宫里来了。”
清辰回头温然一笑,又福了福身,这才带着云岚出了御书房。
车辇早就在外恭候多时,萧珺站在窗前,目光幽深的望着她越走越远,直到看不见踪影了,这才吩咐福泉说:“去吧世子叫来,一些事,朕要跟他细细商量一下。”
福泉忙应着出去传旨,不大一会,便见小五子引着萧珏进来。
萧珏恭敬的行了君臣之礼,见皇上搁了,转身直截了当的问:“这么多日子不来见朕,可是还在为俪妃的死耿耿于怀吗?”
萧珏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却明显不似往常那般随意亲密,只是垂眸冷淡道:“俪妃是皇兄的女人,皇上想怎么处置她,臣弟无权干涉,更没有耿耿于怀。”
“起来说话吧。”萧珺从手边的一个素绸面的首饰盒里拿出一块玉佩,递到萧珏面前说:“这个给你吧,也算是留个纪念。”
萧珏望见皇上手里拿的东西,眉心猛烈的跳动了几下,这块红色的圆形镂空玉佩,中间雕刻着一对活灵活现的小兔子,一看便是小孩子的佩戴之物,而这块玉佩,萧珏是再熟悉不过的了。那是绾怡小时候戴过的东西,因为她属兔,所以谢夫人才用上好的红玉,雕刻了这样一块玉佩给她。绾怡小时候对这块玉佩爱不释手,几乎是从不离身的,那时皇后见她有这么漂亮的东西,几次想抢走,都被萧珏拦了下来,所以不管过了多少年,这块玉佩他一眼就能认出来。
颤抖着手接过皇帝手里的东西,萧珏紧紧的握着那块玉佩,忽然就觉得眼睛酸胀的厉害,哽咽着问:“皇兄为何不自己留着?难道真的想将她的一切抹的这样干净吗,就像她从来都没有在皇兄的生命里出现过?”
萧珺不似他那般激动,望着萧珏平静的问:“许久以来,朕知道你心结深重,都是因为绾怡的缘故,可朕也一直很想问你一句,不管你怎样放不下,可是绾怡她真的爱过你吗?那个时候,她不过是个**岁的孩子,什么都不懂,你确定她答应嫁给你,不是出于像平时小孩子过家家那样随口答应的吗?”
萧珏苦笑道:“皇兄,不管绾怡是否懂得婚嫁的意义,可臣弟当初对她却是真心的,臣弟也相信,如果不是突然遭了那场变故,她能一直在臣弟身边长大,那绾怡一定也会喜欢臣弟的,因为只有臣弟可以做到对她一心一意。在梁地,她是世子妃,臣弟愿意此生只守着她一个人,只要她高兴,臣弟愿意为她做任何事情。”
“包括放弃爵位,放弃属于你的荣华富贵吗?”
萧珏露出些许嘲讽的笑,带着深深的愧悔之意对皇帝说:“皇兄如今肩上担着天下,身系大乾万民的福祉,自然是做不到的,可是臣弟何时将权势富贵放在眼里过?倘若要臣弟放弃现在所拥有的,能够回到绾怡被带走的那一刻,臣弟就算拼上梁地最后一兵一卒也要从太后手里抢回她。于臣弟而言,天下没了我,还有皇兄可以护佑大乾,可是我没了绾怡,这一生却不知道还拥有什么了?”
萧珺转过头去,不辨情绪的望着窗外那一丛常青树,眸底似有巨浪翻滚隐有水光映现,袖子下面紧紧握拳的手微微有些发抖,半天才淡淡道:“不要忘了你今天说过的话。”
萧珺放心了,倘若有一天这天下真的落在萧宏手里,萧珏必会拼死保护清辰,那是他的一切,他不会再轻易放手了。他不在意权势富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