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反应让濮阳澈眉梢几不可见地抛了抛,内力弱成这样,还能如此机敏,没有在生死线上数年时间的打磨,是绝对形不成的!
可眼前的她分明才十五岁,根本不可能经历过什么大的生死场面,她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容不得他细想,金属划破空气的声音由远及近,转瞬已有数十枚带着寒芒的飞镖破窗而入,直击二人所在的位置。/
刑若悠根本没看清濮阳澈如何动作,他俩已身至屋顶。
面对眼前黑压压的一片黑衣蒙面的刺客,感觉到他们周身都流淌着一股诡异的寒气,刑若悠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抓紧濮阳澈胸前的衣襟,努力让声音少些看好戏的兴奋,多些彷徨的颤抖:“王爷,他们是谁?”
“想杀本王的人。”濮阳澈开口时,已顺道解决了一个攻上来的黑衣人。
杀他,不是杀她,那就好。
可是,这些黑衣人的身手比那次在万花盛会上行刺皇帝那群刺客,有过之而无比及,虽然濮阳澈毫不费力转瞬就秒杀了好几十个,可照此下去,未必敌得过他们那么多人!
是以,刑若悠忍不住好心提醒:“王爷,怎么不唤护院队来护驾?”
他自三年前被剥夺了实权之后,没有权利养私兵,有的只有数百人的护院队罢了。
“没我的指令,他们不会私自进我的庭院。”
言罢,濮阳澈右手轻挥,掌风所过之处,无一活口。
鲜血四溅,背对着皓月,他墨黑的长发无风自舞,墨青色的眸子染满血色,宛如地狱修罗。
先前一直猛冲的刺客被他此时嗜血的气息都震得隐隐止步,一直窝在他怀中的刑若悠却掩不住眼中的欣赏和丝丝面对俊男美女常有的痴迷。
酷!帅!狂!霸!拽!
偏生还冷得要命,他究竟是怎么在打斗中做到的?!
虽然他对待敌人的手段颇为血腥,可换做是她,也绝不会留情。
恍惚间,刑若悠觉得濮阳澈应该与她是一个级别的,竟有种强者与强者惺惺相惜的自豪感。
呃······虽然她如今还弱到爆,可她的灵魂和内心很强大,有这些就够了,其他什么的那是迟早的事!
“把口水擦掉!”濮阳澈因怀中这人“恶心”又带着自恋的眼神本就忍得辛苦,这家伙居然还流口水,哪里有半分贵女相!
零点零一秒的呆滞后,刑若悠不仅没因失态觉得大囧,反而低头坏笑,直接将口水往濮阳澈胸前的衣襟擦了上去。
似乎觉得没擦干净,还专门贴在上面蹭了蹭。
他正全心对敌,哪里料到她竟会无耻到这种境界,当即脸就黑了,四周的气温都跟着下降了几度。
罪魁祸首却露出受惊小鹿般的眸子,越发将他抱得紧些:“王爷,臣妾害怕。”
敢耻笑她,哼!
打不过他也气死他!
不过,他窄紧的腰身抱着还真舒服,居然不似一般习武之人那般硬得搁人,也不像软皮蛇般没有韧度。
软硬适中,恰到好处,乃居家当抱枕之绝品!
刑若悠正为自己算计了濮阳澈一把暗自偷笑,下一瞬身子腾空,直直朝地下摔去,竟是他将她给嫌弃地丢掉了!
这人······只不过是口水嘛,犯得着动真格么?!
这么高,她会摔死了!
在她闭眼认命等待脸朝下毁容式的撞击时,一股内力又将她拉了回去,他森然的语气自她头顶响起:“王妃还怕么?”
“有王爷在,臣妾什么都不怕!”说着,刑若悠伸出双臂紧紧环住他,双脚也抬起箍在他的腰间,整个就如树袋熊般挂在他身上。
看他现在要怎么把她甩掉!
身为女子,居然这样对一个男子投怀送抱,她就一点羞耻之心都没有么?
命都快没了还羞耻,刑若悠觉得对方是开玩笑吧!
濮阳澈正准备身后将她从身上扯下去,似男非女的阴笑声却让他眉心微锁。
原本对濮阳澈疯狂攻击的黑衣刺客突然停止攻击,反而在院中四处有规律地跑动,竟是在布阵!
“拜月阵?!”刑若悠几乎是本能地脱口而出,进而立马噤声,怎么又露馅!
濮阳澈只是稍稍扬了扬眉,用内力将她那两条修长的腿震下腰间,侧身将她拉至身后,手却一直抓着她的手没有放开。
他的手比她的还要冷,莫名地,竟让她的心间有丝丝暖意流入。
前世,从六岁入训开始,几乎都是她站在最前方为他人挡住危机。
唯一那次挚友为她挡去危机,却赔上了性命,最后她还是死了。
挚友满身是血倒在她怀中的回忆突然涌入,她的情绪略渐波动,几乎是无意识地反握住了他的手。
穿越到异世,生死关头第一个挡在她面前的人,她突然一点都不想他有事!
画面与前世交错,潜意识里,只有保得他完好,她似乎才能稍微弥补前世的遗憾。
黑衣刺客的“拜月阵”很快已布成,四周突然青烟袅绕,原本明亮的圆月一点点被隐去,四周黑如墨池。
那个似男非女的声音再次发出阴恻的奸笑,带着嘲讽和恨意:“不是说淩王殿下三年前就是废物了么,废物居然都能杀我玄冥教这么多人,真是不简单呢。隐忍三载,你母妃以为你真成了废物,夜夜在宫中以泪洗面,淩王还真是不孝呀!”
濮阳澈对对方的话无动于衷,闭眸静立。
少顷,突然出手击向左手虚空,一个暗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