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纨只能抚额,等这边闹完吃饱自顾再跑掉,天都快黑了。【网】要不是齐纨立刻收拾走人,再晚片刻连城门都进不去。
然而事实是,她真的晚了一步,因为次日一早,她就听到了太子妃猝亡的消息。
“金兰她们如何了?”听到消息的第一时间,齐纨就将许献叫了来。
许献摇头道:“没有消息,昨儿半夜,太子府内宅就被刘氏的人控制得死死的,连只苍蝇都飞不出来。”
齐纨深吸一口气,定了定心,道:“盯紧了,一有消息,立刻报我。”
急也没用,到底是棋差一招,她只担忧金兰会冲动,也想不到太子妃说死就死,想到王氏能将太子妃身边的人也收买了,她又觉得心惊。五地世族,恐怕只以这王氏最为危险了。
眼下她也不敢轻举妄动,只恐暴露了金兰几人的身份,但就算金兰几人毫无破绽,也一样会被怀疑,谁让她们才刚到太子妃身边没多久,太子妃一死,首先被调查的就是她们,只恨太子府被封得严实,一点消息也漏不出来。
“娘子不必太担心,金兰她们走的是刘氏族中的路子入的太子府,就算被人怀疑,她们的嫌疑也是最小的,这段时间太子府前院后宅都新进了些人,一个个查过去,也要查好几日才能查到金兰她们身上,刘秋娘那边早把马脚都给抹消得一干二净,就算查,也查不出什么。”
见齐纨担忧,许沙氏出声安慰道。刘氏族中也不是一块铁板,被刘秋娘利用了的刘氏九房,就算是为了自保,也会力证金兰等人清白。
“我知道。”齐纨点点头,刘秋娘不为别的,光为了她自己和儿孙们,也会把这件事给办得毫无破绽。但她心里明白归明白,担心始终还是有的。
“娘子若实在无法放开怀,后日就是姬府的簪花宴,不如与五小娘子一道去。”许沙氏建议。
齐纨心中一动,道:“太子妃新丧,簪花宴不延期吗?”
许沙氏道:“世家订下的宴会,除国丧、家丧之外,从无延期。”
太子妃虽然是皇家媳,但毕竟离国母还差了一大步,称不上国丧。且太子妃又不是姬家女,姬家自然更不会因为她的死而将早就订好的簪花宴延期。
“那就去吧。”
齐纨思索了许久,下了决定。姬八郎和崔九娘子有婚约,簪花宴上,崔家一定会来人,她想探探崔氏的口风,王氏教唆了二皇子出手对付贤妃和三皇子,又嫁祸给太子,崔氏真的一点也不知道吗?二皇子身为崔家婿,却跟王氏搅和到一起,绝对犯了崔家大忌,就算现在崔氏不知道,以后也必然会察觉,梦中二世里崔氏后来彻底放弃了二皇子,除了二皇子与二皇子妃关系不睦之外,说不定更深的原因就在于此。
如果崔氏现在还不知道这件事,她只需稍稍透些口风,提前揭破此事,崔氏必然大怒,二皇子会如何暂且不说,崔氏和王氏之间必起龌龊,五地世族中的两家如果翻了脸,对凉氏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想到这里,齐纨整个人都来了劲,甚至琢磨着最好把刘氏也拉下水,这样一来,三大世家互斗,刘氏肯定就顾不上调查太子妃之死,事实上,也用不着调查了,金兰她们的危机会减到最低。
不过要如何做得不露痕迹,却得好好谋划一番,一人计短,她把齐湄娘叫了来,连同许献两口子、许忠两口子和身边的心腹婢子,把话摊开了,一起想对策。
不过此事事大,并非一日两日能商议出结果的,齐纨心中虽急,却也不敢胡乱行事,以免弄巧成拙,只得先做去姬家赴宴的准备,因齐纨是临时决定去,自然准备不足,衣裳配饰不齐全,齐湄娘索性将她原来作为备用的一套送了过来,两人身量差不多,只齐纨长了一岁,所以比齐湄娘略高,裙摆袖管略放放就成了,一点针线工夫不过一个时辰就弄得妥当。
面纱还是要蒙的,齐湄娘见了,眉不是眉眼不是眼的道:“真是糟蹋了我的衣裳。”
这身衣裳连同配饰,是典型的齐湄娘风格,大红织金的缎子艳美热烈到了极致,而统一雕成梅花式样的配饰,用的是最上等的羊脂白玉,又清雅孤洁到了极致。也只有齐湄娘这样的容貌气质,才衬得起这身衣裳,齐纨别说蒙了面纱,就是露了脸,也与这身衣裳佩饰不相衬,反倒是蒙了面纱还好些,至少多了几分神秘感。
齐湄娘追求完美,自然看不得自己的衣裳达不到最佳的衬托,刺上这么一句,早在齐纨的意料之中,压根儿就没当一回事,一耳朵进一耳朵就出了,只在袖中多揣了一只玲珑香囊,里面装的就是齐湄娘给她制的惊鸿香,似有若无,倒是契合了齐纨蒙着面纱制造出来的神秘感。
马车已经准备好,姬八郎特别的热情,怕她们不认得路,还特地派了个管事娘子过来接。那管事娘子就在马车边上候着,看着齐湄娘和齐纨过来,就垂手敛眉站在一旁,并不暗暗打量,也没有左右四顾,十分有规矩。
齐湄娘扫了她一眼,上了车才对齐纨道:“姬氏的规矩,看着比王氏严些。”
齐纨笑了笑,道:“只是姬氏对咱们更看重些吧。”
不是王氏的规矩差,而是姬八郎很可能查到些什么了,也不用真的查到什么,只要姬八郎对齐湄娘是凉氏女的身份有所怀疑,他就一定会重视,没有哪个世家不想在千年凉氏的面前也显露一把自家的礼仪规矩,派个十分懂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