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约之事,齐纨自己没太放在心上,无非是顺着琼花道人的意思,再加上她觉得郑易这个人也还不错,所以应了。但净空尼知道琼花道人对这场婚约有多看重,至于郑易,她虽没有见过,可郑姓子孙是什么脾气,同为郑氏女,净空尼还是知道的,郑易绝不会看着自己的未婚妻跟别人传出结亲的风声,若这样还不理会,那他就枉有天妒之命。
齐纨:“……”
这个理由……强大得让她无法反驳,郑易该不会真这么小心眼吧?想想初见郑易,他挂在白象和尚身上耍赖的模样,好像……是挺任性的。
齐纨只能摸摸后脑勺,唯一庆幸的是,南山书院距离盛京千里之遥,等郑易收到消息,再从南山书院赶过来,她这里估计都完事了。这么一想,也就无所谓了,反正不碍事就成。
从净空尼这里离开,在伽蓝寺的门口正好撞上金玉日行一善回来。
“娘子。”
看到齐纨,金玉立刻眉眼一喜,而后左右张望,将齐纨请到了无人处,递给她一个小香囊。
齐纨起先还当是金玉闲着无事给她做的,但一看这香囊半新不旧的,分明是别人用过的东西,再一嗅,脸色就变了。
“这是惊鸿香……是金兰的?”
惊鸿香只有齐纨自己有,不过她曾经给了金兰一点。只是这香囊是怎么到金玉手中的?
“是从太子府后墙里抛出来的,被两个乞儿捡到了,拿来给我。”金玉简单的解释道。
“哪有那么巧的事?”齐纨一听就知道这话里有问题。
金玉面色微赧,道:“我听说金兰妹妹被困在太子府,所以近日就往那边去化缘。”
说是化缘,其实是打探消息去了,她知道自己没什么用,但不这么做,她不能心安,太子府她是进不去,只能绕着太子府外面转圈子,旁人看她是个尼子,也不曾在意她,倒是往日受她恩惠的那些乞儿怕她受人欺负,总跟在她背后。乞儿们常年在市井中,最是精滑不过,金玉是个简单的人,没两日就被乞儿中最擅于察颜观色的几个看出端倪,套出了她的话,好在金玉也知道分寸,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她好歹有数,因此只说有个旧日姐妹被困在太子府里,不知死活,她心中担忧,所以才在太子府外头打转。【网】
乞儿们晓得了她这桩心事,便起心助她,也不知他们是如何做的,竟然真的往太子府里递了消息,随后便有人让他们什么什么时候在太子府后墙外等着,果然没多一会儿,就从里头抛出这个香囊来。
听金玉说明事情经过,齐纨只能感叹一声猫有猫道,鼠有鼠道,许献想尽法子都没办法打探到太子府内的消息,几个不起眼的乞儿却做到了。无关出身贵贱,世族还是寒门,贵人还是卑人,只要用对了方法,便必有收获。她让金玉把那几个乞儿找来,细细问了问,才知他们也只能与太子府外院的一个小仆役联系上,内宅是没有法子的,说来那个小仆役也是年纪小,又管着倒夜香的事,所以每天能进内宅收一趟夜香,才能找到金兰扔出了这个香囊,再多的,那小仆役却是不敢做的。齐纨也不想害了无辜之人,因此问明白了经过,并不托他们往太子府内宅带话,那样风险太高,没事都会变成有事,只要知道金兰现在安好,她就安心了。
回到郑府,她将香囊打开,里面除了惊鸿香的一小撮香粉之外,但只有一朵珠花,是用米粒大小的珍珠攒成,齐纨没看出什么来,就交给许沙氏去查,不想许沙氏见了珠花,却是一惊,道:“这是莫邪送给金兰的,里头有几颗珍珠是空心的,藏了一些mí_yào,原是让她防身用的。”
齐纨立刻将莫邪叫了来,这婢子将那几颗空心珍珠扒下来,倒出里面的mí_yào粉末,一检查,惊道:“这不是我制的mí_yào。”又挑了些溶进水里,抓了只鸟儿给喂了些,不过片刻,那只鸟儿就倒地气绝,全身的羽毛根根脱落,身体上也出现了一个个血疱,死相极其吓人。
不是mí_yào,而是毒药。
这是什么情况?金兰把mí_yào换成毒药做什么?齐纨想了想,大胆推测道:“太子妃……不会是被这种毒药给毒死的吧?”
“大有可能。”
要不然,金兰巴巴的扔出这么个香囊做什么,只是不知道她是怎么搞到毒药的,不过如果太子妃真是被毒死,而金兰又拿到毒药,那么就说明,她手中多半就有太子妃被害的证据,只是刘氏把持太子府内院太紧,她送不出消息,这次能扔出个香囊来,还真得谢谢那些乞儿。
“太子妃已经下葬了,有没有办法去看一眼她的尸体?”齐纨摸着下巴,百无禁忌的提议,太子妃的死相如果和那只鸟一样,就是证据。
许沙氏:“……”
齐纨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这事没戏,要是太子妃没下葬,或许还能在灵堂上制造点意外,将棺盖打开看一眼。
“算了,我去探探太子的口风。”
没有明证,旁证也行,只要能证明太子妃是死于这种毒药,后面的事情,就好办多了。
太子不好容易见,齐纨一时间也找不到合适的理由登上太子府的门,总不能再去吊唁一次,太子妃新丧,她也不好冒充李炎打着请太子吃酒游玩的幌子把人叫出门。
倒是齐湄娘又出了几次门,一次是溜马,一次是去董家找董默卿,剩下的两次都是去找姬八郎,也不知道她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