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不顺，齐纨正考虑要不要拔剑从郑易身上找回点痛快，不想郑易突然用力吸了吸鼻子，一脸疑惑道：“怀愉，你身上怎么一股子庸俗的脂香气？”
齐纨：“……”
这家伙不光嘴毒，鼻子也比狗强，她在红袖招里面都没让人碰着一片衣角，只是红袖招里面到处弥漫着衣香、脂粉香，她人在其中，难免会沾染一些，不过没有直接碰触，这味道肯定是极淡的，她自己都没太闻出来，郑易离她五步远，居然就嗅出来了。
还有，红袖招在秦楼楚馆里面，档次虽然不是最高的，但也算排得上号了，里头用的香粉，算不上稀奇，但也不至于庸俗，这家伙的嗅觉得有多高档，才会觉得庸俗，还是说，他的毒舌属性在任何时候都会不自觉的发挥出来。
“赤霄，回头告诉献管事，让他在秋池轩里搭个狗窝。”秋池轩就是郑易现在住的地方。
既然鼻子比狗灵，那就住狗窝去吧。齐纨恨恨的想着。
赤霄忍笑，应了一声是。
郑易傻眼，道：“等等，怀愉你是什么意思……”
两人一路吵吵嚷嚷的到了垂花门，然后郑易被许沙氏恭敬有礼的拦在了垂花门外，过了垂花门就是内宅，显然，郑易是进不去的，虽然，这是他自己的家。
“娘子，您这是……去了烟花柳巷？”
郑易好打发，许沙氏却不好打发，那股脂香气虽然极淡，但许沙氏也嗅了出来。
“意外……纯属意外，以后不去了。”齐纨尴尬的解释了一下经过。
许沙氏却蹙起了眉，道：“那种地方的人眼力最毒，只怕会看破娘子的装扮。”
齐纨顿时一惊。
“此事必须善后，那个汪大娘，不能留。”许沙氏又道。
“何至于此？”齐纨有些犹豫，如果汪大娘并没有看破她的身份，岂不枉死。其实就算被汪大娘看穿了女儿身，也没什么大不了，她有证据吗？真李炎就在盛京，怕什么，无非是会给李炎带过去一点小麻烦而已，但这点小麻烦还不至于严重到要杀人灭口的地步。
许沙氏想了想，道：“娘子既然不忍，我派人去试探一下汪大娘，若她真的没有看破，此事便罢。”
语毕，自去安排，齐纨也就没再拦她，自去梳洗歇息不提。却不料，次日一早，她才刚起床梳妆，许沙氏就脸色凝重的来了。
“娘子，那个汪大娘有问题，昨夜派去的人，失手了。”
“失手？”齐纨这下子真的吃惊了。
许沙氏点点头，道：“还好派去的是七杀，这小子不但心细手狠，本事也极强，若换了别人，恐怕就回不来了。娘子，那个汪大娘，也是死士，七杀在她手里吃了大亏，至少一个月别想从床上下来。”
“死士！”
齐纨这一惊非同小可，猛的站起身，转头看向赤霄。昨日赤霄与汪大娘离得那么近，竟也没有看出来吗？
赤霄脸色有些发白，道：“完全没有感应，汪大娘伪装的能力，难得比承影还强？”
承影是“四名剑”中最擅长潜伏伪装的，但是赤霄的感应能力很强，不管承影怎么伪装，只要靠近她三步之内，必有感应，除非汪大娘伪装的能力比承影还强，否则她不会没有感应。
“是个高手。”许沙氏神色冷凝，“娘子，今夜，我亲自出手试试她。”
“要小心。”齐纨考虑片刻，点了头，“死活不论，如果可以，想办法弄清楚汪大娘是哪个世家的人。”
这个等级的死士，除了世家，没有任何一个势力可以培养出来，就连皇室也不行。真是出人意料呢，世家……居然会涉足秦楼楚馆，真是连几百年的骄傲清高都不要了，若是让别的世家知道了，能笑话上几十年都不带停的。
“沙娘，让献管事再查查当日到太子府献舞的那些舞姬。”突然想到一事，齐纨连忙又吩咐道。
许沙氏微怔，道：“娘子是怀疑那些舞姬有问题？”
“我不确定，不过查一查，总不会错。”齐纨也说不上来哪里不对，不过既然她当日能混进去，焉知别人就不会有问题。
“娘子，郑郎君等在垂花门外，说想与娘子共进早食。”红信从外头进来禀道。
“他对吃有多执着？”齐纨不可思议的转头问许沙氏。
许沙氏忍笑，道：“想来郑郎君只是想与娘子多见见面。”这种小儿女情怀，她是过来人，懂。
“可我看了他那张脸，就只想抽他。”齐纨气恼道。
“那……我让郑郎君戴张面具？”
许沙氏建议道，从女人的角度来看，郑易那张脸，确实是会让世上绝大多数女人羞愤得想重新投胎。而从管事娘子的立场来看，她也不喜欢娘子嫁一个注定会招蜂引蝶的夫郎，哪怕郑易不是那等花花性子，可再端方的品性，也架不住他那张脸太诱人。
“他能戴一辈子？”
许沙氏：“……”
好吧，她还是低估了娘子对郑易那张脸的怨念。可惜了郑郎君，还不如当初满脸疮疱的时候招娘子待见。
郑易到底没能吃上他心心念念的这一餐，因为董家来人了，说是董浩然对他昨天做的那四题又重新点评了一番，让郑易赶紧过去。
这董家阿兄到底是个什么人啊，怎么比东篱先生还更喜欢督促他做学问。郑易抓狂得差点把垂花门挠个洞出来，可没奈何，董家与郑家关系特殊，董浩然更是当世大儒，能得到一位大儒无私的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