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令牌之事往祁王爷身上一推,没办法,谁让“李炎”这个身份着实方便之极,然后才将宫外发生的事情说了,最后道:“王氏熊胆包天,京畿之地,宫墙之外,竟然也敢行此大逆不道之事,此事不可不报与圣人知晓,只是王氏竟连宫中也有助力,将消息封锁,此时无人能入太极殿,祖父本欲亲至,又恐遭王氏忌惮阻拦,这才遣侄儿来寻娘娘相助。”
她这说辞也合情合理,如果祁王爷亲至,那王氏的人肯定会把他阻在宫门外,哪怕有禁宫行走的令牌,总要拖一拖的,不像“李炎”,实在是与这些事儿完全无干,加上他一进宫就直奔后宫来了,王氏的人对他也就不那么警惕了。
贤妃哪里想得到这令牌是她抢来的,听她这番话,自然没有怀疑,只震惊于王氏的大胆与肆无忌惮,道:“王氏安敢如此,安敢如此?”
齐纨赶紧再加一把火,冷笑道:“连刺杀娘娘与三皇子,嫁祸二皇子,又暗杀太子妃,谋划三皇子与太子反目的事情都做得出来,王氏又有什么不敢的?”
李睿与太子结盟的事情,贤妃已经知道了,也听李睿说了对那场刺杀的推测,但太子妃之死的内幕,因为李睿自己也干了嫁祸王氏的事,因此就没有对贤妃说得太清楚,当然,李睿的嫁祸无意中撞对了正主这个且不提。所以此时听到齐纨提到太子妃之死也与王氏有关,贤妃不但震惊,而且更加愤怒。
“此言当真?”
“娘娘若不信,只管将三哥叫来问一问。”齐纨早与李睿对好了话,李睿是如何与太子说的,再与贤妃说一遍就是了。
“他在太极殿,数日前,圣人就恩准他听政。”
要不了两三个月,李睿就要出宫开府,到时候就能参与政事,所以圣人提前让他去太极殿听政,也是希望这个儿子对政务能有几分熟悉,免得到时候交给他差事,他却什么都不懂。
齐纨却有些意外,怎么李睿没告诉她这事?一转念,猛然醒悟,不可能没告诉,李睿多半是跟真正的李炎说了,只是李炎还没来得及通知到她这里。
此时,贤妃却站了起来,在殿中来回踱了几步,然后下定决心,道:“来人,准备轿辇,去紫宸宫。”
听到紫宸宫三个字,齐纨的心不由得一跳,紫宸宫就是中宫,她名义上的长姐武德皇后就是紫宸宫的第一任女主人,据说,紫宸宫的宫匾还是武德皇后亲手所提。下一刻,她才反应过来,贤妃这是要去见徐皇后。
是了,后宫不得干政,贤妃如此直接往太极殿送消息,是极犯忌讳的事情,哪怕是事急从权,事后她也讨不了好,但徐皇后就不同了,虽然皇后也不能干政,但她是中宫,是正室,事急从权用在徐皇后身上就名正言顺多了。
本来贤妃还不敢打主意到徐皇后头上,但知道太子妃之死与王氏有关,这个理由就太有分量了,太子是徐皇后亲生,太子妃一死,对太子的影响有多大,没人比徐皇后更清楚,只要告诉徐皇后这件事,还怕徐皇后不肯出这个头?
想明白贤妃的用意,齐纨不由得暗自点头,贤妃如此处置,再合适不过了,她这般知进退,懂分寸,也怪不得能宠冠后宫这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