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湄娘说得是,是我想多了。”齐纨想得明白了,就肯定了齐湄娘的话。
谢玉卿立刻道:“若是这样,内鬼的范围就小多了,只看冠军侯失势之后,哪几人最有可能入主禁军,再透过这几人查他们背后的靠山,便可知谁是真正的内鬼。”
费了这么大事儿,冒了这么大的风险,内鬼如果没有十拿九稳的把握,岂不就成了为他人做嫁衣裳。
这话在理,齐纨和齐湄娘都点头,送走了谢玉卿后,才吩咐了人去查哪些人有机会接替禁军指挥使一职。
不想派出去的人很快就回来了,道是京兆府才刚下令全城戒严,城门已闭,大街上满是兵丁,他们不敢胡乱走动打探,唯恐被抓去。
“圣人这是反应过来了。”齐纨叹了一口气,可惜到底迟了些,如果昨日她派人报信的时候就及时应对,说不定还有机会抓到那些柔然人的马脚。
“这么一来,岂不是好几日不能出门,什么事儿也不能做了。”齐湄娘颇多抱怨,她原还打算再去探探王氏死士有没有漏网之鱼。
齐纨笑看了她一眼,道:“你想出门也容易,赶紧打扮一下,一会儿代我入宫面圣吧。”
齐湄娘目瞪口呆,道:“为什么?”
齐纨笑道:“我遣人去京兆府报案时,用的是你的名义,眼下圣人必要召你详述当时经过,你可别露了馅儿。”
齐湄娘:“……”
齐纨当然不能入宫面圣,圣人面前,她不能再蒙面纱,露了真容,那抢劫祁王府的事情就露馅了,所以不管是京兆府还是李炎那里,她派人报信的时候,用的都是齐湄娘的名义。至于姬八郎那边,倒是无妨,姬八郎已经说了会袖手旁观,就不会对这件事多说半个字。
齐湄娘晓得里面的厉害关系,心里虽然不忿齐纨借了她的名义也不提前支会一声,但齐纨把时间算得准,此时正好宫中派了人来,她只好咽下这口气,收拾一番,随来人入宫面圣去了。
齐湄娘这边前脚才走,后脚净空尼就回了伽蓝寺,齐纨一听说,顾不得其他,赶紧就去见净空尼,只是净空尼却正在净室里梳洗,遣了服侍的小尼子出来说疲惫,要小歇两个时辰,齐纨心知易数一道,极耗精神,师姐既然这样说了,必是心力大亏,便只好按耐住性子,隔了两个时辰,才又赶了过来。
此时方有一场雷阵雨刚过,水汽盈然,闷热稍解,齐纨因心急,走得较快,裙底难免沾了几处泥点,便在禅房外站定,让赤霄拿帕子擦拭了几下,勉强看不出污迹了,这才进了禅房。
禅房内燃了檀香,宁静的香气,越发增添了几分清凉,只是在看到净空尼的一瞬间,齐纨却心神躁动,惊出了一身汗。
“师姐,你这是怎么了?”
不过短短两日未见,净空尼竟然变得面黄憔悴,仿佛凭空老了十岁一般,眼角都能看见细细的皱纹。
“无妨,这两日耗神太过,休养一段时日就好了。”净空尼安抚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