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娘负手而立,背对着潇頌,以及丽春院所有的人,她的悲伤,她的脆弱,不被任何人看见。
身后,一个小小的身子,单薄地跪在地上,虚弱的好像轻易一触碰,就会破碎成粉末一般。
“duang“。
一个响亮而又沉重的头,磕在了地上。
“潇儿感谢娘亲四年以来的养育之恩。”
她没有别的办法来表达对锦娘的爱以及感恩,这样的跪拜,就成了她唯一可以做的。
泪水撕裂了锦娘最后的伪装,这一跪,她和潇頌,就从此陌路了。
“duang“。
“潇儿愧对娘亲对我的教导。”
不管锦娘是因为潇頌的顽皮,还是另有苦衷,她都知道,那样歹毒的心肠,还是伤到了锦娘的心。试问这世上哪一个娘亲,愿意看见自己的孩子胡作非为,愿意相信自己的孩子是个恶毒的人呢。
“duang”。
“还望娘亲保重身体,潇儿不孝不能侍奉左右,请娘亲千万保重啊。”
声泪俱下的潇頌,只觉得头一晕,就重重地摔在了地上,不省人事。
阿奴望着锦娘紧绷的身子,知道她一定是不想交众人看见自己狼狈的样子,于是走上前,将潇頌抱了起来,送到了可心的怀里。
“好生照顾着吧,没有几天在一起的日子了。”
阿奴也不免感怀,没了潇頌,这丽春院,终究是不会想以前一样了。
可心将潇頌接了过来,怀里已经哭成了泪人儿的潇頌,让人心疼。
“你终究还是那么狠心么?”
可心向来温婉,甚至从来都不会大声说话,但是这一次,她觉得锦娘竟次狠心。为了潇頌,她也要拼这一把,要是万一能说服锦娘呢。
锦娘沉默不语,她的喉咙哽咽,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发不出半点声音。
“锦娘,你三思啊!”
问询而来的三三,挤过人群,冲到了最前面
三三无数次地想要将真相告诉锦娘,但是一次一次地被理智拦了下来,可是到如今,已经到了不得不说的地步了。
“不用劝了,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
锦娘已经比邻崩溃的边缘,她有何尝愿意如此呢?!
“可是!”事已至此,三三看了一眼可心怀里的潇頌,就算是背弃诺言,她也不得不说了,“你有没想过,潇頌尽管顽皮,但绝对不是一个心肠歹毒的孩子,你难道就没有怀疑过,潇頌这一次,为什么这般铤而走险呢?”
潇頌的性子,锦娘最是了解,她有何尝没有想到过。只是决定都做了,知道因为什么,又有什么意义呢。
“她全都是为了你啊!”锦娘越是不说话,三三就越是着急,“那个方子西是个好色之徒,他要挟潇頌,要是不听命于他,就要染指你,潇儿那么爱你,怎么能叫那样的糟老头子玷污你呢。你知不知道,那死老头子为了逼潇儿就范,将她的手掌都打烂了,她也是没有办法,才会出此下策的!”
三三道出的真相,叫做有的人震惊。
原来潇頌竟然……
所有的目光,如今都聚集在昏迷的潇頌身上,这样的一个孩子,实在是懂事的叫人心疼。
“锦娘,你听到没有,听到了没有?!”
三三冲着一九无动于衷的锦娘喊着,心中莫名的恨啊。
“都退下吧。”
锦娘强忍着说了这四个字,之后,已经泣不成声。
瞬间。
整个丽春院陷入了冰点。
大家终于明白,锦娘是绝对不会回心转意了,潇頌,是不走不可了。
阿奴抬眼,看了一眼默默站在人群之后的墨柒。
他的眼眸黑漆漆的,看不出什么特别的情绪,就好像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局外人。
原本,阿奴并不讨厌这个文弱的书生。
只是他的出现,竟然叫锦娘这般伤心,阿奴就再也无法正常地对待他了。
可心回过头,顺着阿奴的眼神,看见了那个始作俑者。
“是你!”可心声嘶力竭地喊着,“就是你,你为什么要出现,为什么要来抢走潇頌,你究竟安的是什么心?”
墨柒没有做过多的辩解,似乎所有的人都忘记了,他是那个解救潇頌和锦娘与水深火热之中的恩人。
可那又有什么重要的呢,锦娘都将潇頌归还给他了,也就没有什么好计较的了。
一时间,所有的人,将全部的怨气都发泄在了这个男人身上。
他一言不发,默默地承受着。
只要能够换回潇頌,只要能够和他心心念念的柒柒有交织,受这一点点的冤枉,又算得了什么呢。
无论怎样压抑着,锦娘的肩膀,依旧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背后的喧闹,刚好掩饰住了她所有的狼狈与尴尬。
她多么希望自己也是一个糊涂的人,也是一个感情用事的人,就这样冲上去,大骂墨柒一顿,然后将潇頌强行留在自己的身边。
可要是那样的话,锦娘就不是锦娘了。
她从来都不是一个自私的人,她就是她,一个识大体,明事理,只能叫自己默默承受痛苦的人。
…………
三天过后,丽春院终于彻底接近。
整个江南城的人,都将这换做是奇迹。
鼠疫在当时来说,就是绝症,得上的人会死不说,还会牵连自己身边的人一起遭罪。
但是这一回,不仅仅是丽春院的人,就连潇頌自己,都逃过了鼠疫的魔长,令人咋舌。
“乡亲们,”丽春院终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