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氏在饮食和药物的调理下,日益渐好。
待到月底时,已是恢复如常。
常氏来探望,叹道:“幸而有卉姐儿相助,想出用朗哥儿刺激你的法子,不然我们还束手无策。”
廖氏也道:“没成想卉姐儿还救了我一命,也是欠了她一个大人情了。”
常氏道:“二弟妹要不要去请香?一来给兰姐儿超渡,二来也可以会一会冰玉真人,让她帮你化解化解。”
廖氏有些心动。因为兰姐儿的死,廖氏与楚沛又发生了争执。
廖氏坚持要上京城,向江家讨要一个说法,而楚沛却觉得女人生产本就是个鬼门关,因为生孩子而死去的妇女不少,也不能因了这个就去别人家里闹去。
更重要的是,江家在朝为官的人不少,以文官居多,向里文官与武官就不和,现在皇上对四个侯府若即若离,使得肃北侯府举步维艰,文官的支持就显得尤为重要。
而当初把兰瑜远嫁到京城,一方面也是廖氏坚持,想要一门体面的亲事,但更重要的是楚家需要拉拢文官,嫁一个女儿,结一门亲事就是最直接有效的方法。
也是因此,早前廖氏隐约察觉兰瑜婚后过的不好时,楚沛的态度暧昧不明,总是提不起那个狠心去找江家对峙。
拖到现在,兰瑜就这么没了。若说廖氏心里没有一点怨言,那是不可能的。她本就是个眼界不高的女子,如今为了保住长房官爵和世袭的爵位,牺牲了自己亲生女儿,对长房也是怨怼上了。
再听得昏迷时请来的冰玉真人曾说过解铃还需系铃人,又有卉瑜献策这一出,越想越觉得这冰玉真人说不定会是自己的贵人。
于是乎,顺水推舟,听从了常氏的建议,准备去净水庵请香。
常氏又说也想去给肃北侯。楚朝请个香,便也打算一起去。
周氏听闻,也要凑着一块去。
最后常氏一拍板,干脆楚家女眷都一块去得了。一方面是给家里人请香,另一方面也是出来透透气。
有了常氏这话,窦氏,朵瑜,甚至杏瑜也跟着一起去净水庵。
本来楚家女眷去请香。卉瑜是不用去的,只是朵瑜觉得自己一个人很是无趣,就求了卉瑜一块儿去,卉瑜本也没事,又没去过净水庵,便就同意了。
净水庵在法华寺的东边,两个寺庙距离不远。
不远处还有楚家的庄子。
因为楚家的女眷都过来了,净水庵住不下这么多人,就让庄子收拾收拾,中午在净水庵吃完午饭之后。就到庄子上休息,待得下午再回城里。
这么一来,行程就不会太紧张,还可以顺便在庄子上玩一玩。
一大清早,卉瑜坐上马车,早早就到了楚家门外,等着跟楚家人马一块出发。
朵瑜不愿意一个人坐马车,就凑到卉瑜这车里。
卉瑜倒也乐意一起,有个人说说话。
朵瑜巴拉巴拉,把这些时日楚家的八卦都说了一遍:“……二姐姐选上了嫔位。长房倒是奇怪,也没什么特别稀别喜气的样子,大伯母也就罢了,杨姨娘也是可有可无的。好似二姐姐不是她亲生的似的。”
又道:“大姐姐也是可怜。年纪轻轻就没了。想当年,她出嫁的时候,羡煞了多少西北城的姑娘。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在西北一带嫁了,也好与娘家亲近亲近,不像现在。临到头了,连父亲母亲最后一眼都没能见上。”
卉瑜道:“各人有各人的缘法。这也就是命。”
朵瑜却悄悄附到卉瑜耳边:“听我姨娘说,母亲似是早就知晓大姐姐在江家过得不好,这次难产,还怀疑江家是不是有动过手脚,让父亲去找江家人讨要个说法,却被父亲拒绝了,说是没凭没据,怎么好去找人家?为了这,母亲还在与父亲置气。”
还有这么一回事啊……看着楚沛平日里,对自家孩子还是很疼爱的啊,要真是兰瑜死因不明,也不会这么姑息江家的吧。
卉瑜便道:“许是二伯父有什么别的打算,比如先去找证据再去讨要说法?”
“那可不是,父亲就是不想追究这事。不然母亲怎么会生气。”
那就怪了,任何一个正常人家,自家姑娘这么不明不白没了,还一尸两命,都会想要查明白吧。
除非对方太过于强势,压制得楚家不敢抬头。
那江家到底何方神圣,有这么大的本事?
卉瑜又问道:“你可知大姐姐这个婆家是什么来头啊?居然敢对堂堂楚家的姑娘下手?”
朵瑜想了想,道:“就是个京城世家吧,大姐夫是他们家的幼子,也没什么功名,至于其他的就都不知道了。”
突然朵瑜想起了什么事情,又道:“说起来,貌似母亲知晓大姐姐在江家过得不好,正是开始吃斋念佛之前。三姐姐,你说母亲是不是因为这个,心中有愧,才对我们态度转变的?”
卉瑜却是想到常氏总是提到的,解铃还需系铃人,是指的这件事吗?可是自己哪里能左右兰瑜的生死?
又或者,是二房也参与到了四房的秘辛,现在出了事,就担心害怕因果报应了。
若是这样,就可以解释廖氏对自己态度的大转变,常氏几次的语焉不详,欲言又止。
看来得回去再跟李彻说说,让他查一查。也许从二房能查出线索。
到了净水庵,冰玉真人亲自迎了出来。
常氏道:“怎么好劳烦大师亲自相迎。上次的法事还没能好好感谢您呢。”
冰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