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一路上一大家子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吃穿用度多,行进缓慢,再加上时不时有难民,流寇骚扰,有些年幼的,体弱的竟一病不起。”
“您曾外祖父觉得不能再这么走下去了,恰逢此时,您外祖父竟也病了,高烧不止。您曾外祖父只好向距离最近的占据永州的起义军求救。而永州的起义军正是本朝开国皇帝烈帝。烈帝一直仰慕您曾曾外祖父,对您曾曾外祖父殉节之举非常敬佩,所以二话不说,收留了段氏一族。”
“您曾外祖父觉得这一切都是天意,也感恩烈帝的救命之恩,便带领段氏投靠了烈帝。”
“段氏本就是名门望族,在清流中有着极高的威望。段氏的投靠,引来了不少名士归到烈帝麾下。”
“烈帝便将您曾外祖父奉为军师,视为心腹。”
“后来烈帝一路所向披靡,既收复了各路起义军,也把朝廷逼到了绝路。眼看天下就要大统了。”
“就在此时,朝廷竟派出了死士,意欲刺杀烈帝,做最后一博。”
“您曾外祖父刚好在烈帝身边,为了救烈帝,以身相挡,丢了性命。”
“烈帝悲痛不已,感恩您曾外祖父的舍身相救,开国之后特下旨赐您曾外祖父的两个嫡子,也就是您外祖父和外叔祖,定国公和安国公的爵位,永世世袭。”
“所以,京城段氏分为两府,定国公府和安国公府,两府相邻,占据了这个柳林胡同。京城百姓也将定国公府和安国公府分别叫做东段和西段。”
卉瑜听的聚精会神,翠绿,绛红两个丫鬟是肃北侯府的家生子,对远在京城的段氏不甚了解,故也听的津津有味。
“第一代定国公虽是因着先父的恩萌得的爵位,但能力卓著,深得烈帝信赖。若非已经赐了定国公的爵位,官拜宰相也不是不可能的。后烈帝聘了定国公为太子太傅。”
“烈帝薨后,冲帝即位,更是对定国公这个老师敬重有加。”
“谁知冲帝英年早逝,即位不到十年便薨了。临终前,冲帝特意将年幼的英帝托付给了定国公。”
“英帝初即位时,驻守边境的几个将军府蠢蠢欲动,定国公为了安定朝纲,颇费了心血。以至于英帝刚成年,定国公就劳累过世了。”
“先定国公过世后,您大舅舅就袭了定国公一爵。”
卉瑜问道,“母亲与父亲定亲,是不是英帝刚即位那几年啊?”
方妈妈眸色一沉,说道:“夫人就是那时与老爷定的娃娃亲。当时夫人方才三岁,是您外祖母的老来女。”
原来母亲被外祖父当作政治筹码了啊……怪不得,国公府的小姐竟然远嫁到了西北。
卉瑜又问道:“那安国公府呢?怎么妈妈都没提到呢?”
方妈妈道:“与定国公府相比,安国公府就沉寂多了。”
“先安国公因是小儿子,从小就被娇养,长大后也无甚作为,乃是京城一大纨绔子弟。”
“且先安国公早年沉迷于女色,身子早早被掏空,子嗣上一直很艰难,仅有一个嫡子,也就是现在的安国公。”
看来这安国公府也就是徒有个虚名了。
“也不知道老国公夫人现如今怎样了?听到夫人过世的消息肯定不知道要怎么伤心。”
“当初夫人可是老国公夫人心尖上的宝贝,出嫁时千般万般舍不得。如今连面都没见上人就没了……”
说完,方妈妈又忍不住落了泪。
卉瑜跟着也叹了口气,“想来母亲跟父亲的感情也是极好的,不然也不会舍了卉儿而去。”
方妈妈哽咽着道:“我苦命的姑娘啊……哪曾想到夫人这么忍得下心,连句话都没交代就走了……”
翠绿也跟着伤心起来,“以后这四房绝了嗣,姑娘可怎么办啊…”
卉瑜严肃道:“虽说四房绝了嗣,可我还有三个伯父,三个堂兄弟呢,万事都还有长辈兄弟帮衬,以后不能再说这种话!”
翠绿还想争辩几句:“可是,隔了房的能一样么?”
“放肆!本姑娘说的话你还敢不听了!是不是要本姑娘把你撵出四房,省的你日后给四房召开祸害!”卉瑜真的生气了,这翠绿,真不知是单蠢,还是装傻,怎么这么口无遮拦,居然连自己的话都敢反驳,真不知原主怎么看上这么个丫鬟的。
方妈妈说道:“姑娘别动气,翠绿也是替姑娘着急。等过几天,定国公府的人来了,咱们也可以同长房,二房,三房商量四房的事务。”
卉瑜点了点头,“就照着方妈妈说的,这几天大家都注意着点,行事说话多留意,莫要祸从口出。”
方妈妈等都应了事。
卉瑜看了眼隐隐还透着不服气的翠绿,再看眼一直眼观鼻,鼻观心的绛红,心中默叹:这两个丫鬟,一个口无遮拦,一个闷头葫芦,都是极品。摊上这么两个大丫头,卉瑜也只能暗自神伤了……
卉瑜心中叹了口气,说道:“翠绿,绛红先出去吧,我和方妈妈再商量点事。”
翠绿和绛红便先走了出去。
出了正房,翠绿忍不住委屈道:“姑娘自从醒来之后怎么是非不分了,我也是为了姑娘好才说那话,怎的还招了骂。”
绛红说道:“姑娘也是为了你好。咱们四房现在没有主事的主子,风雨飘摇,你这些话要是被有心之人听了去,再到大房,二房或者三房那给你编排一番,还不知生出多少事情来。”
翠绿还嘴硬道:“这话我又不会当着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