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从齐府出来,常氏坐在马车上闭目养神。
齐家哥儿那边算是有了个说法,就等着齐家的回信了。
廖家哥儿那边还得再探一探。虽然侯爷说了廖家比之齐家更适合卉瑜,可是女子嫁人就如同再生,不光要看家庭,还得看哥儿本人。
又想到因着四房秘辛,卉瑜婚事上不免委屈,更要在能挑选的范围内把好关了……
既是这么想着,常氏打算一鼓作气,到三房走一趟。
常氏一来,三房上上下下简直就是鸡飞狗跳,周氏一会吩咐从库房拿了好茶出来,一会儿又命厨房端点新作的点心,又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仪容仪表,方才赶到二门外迎接常氏。
常氏下了车,也没与周氏多说,便进了三房的厅堂。
周氏看着常氏一脸淡然喝着茶水,心里也琢磨不出来常氏的来意,只得小心翼翼陪笑道:“这是我娘家兄弟前些时日送过来的新茶,大嫂觉得味道如何?要是觉得尚可入口,我这还有许多,要不给大嫂送点?”
常氏不置可否,道:“我也不是那爱品茶的,搁我那也是浪费。”又道:“明哥儿可是在家里?”
周氏一惊,怎么突然想起明哥儿来?莫不是有那爱嚼舌根的去常氏那里告状?又想了想这段时日也没敢苛待明哥儿,就连着从姨娘也是好生养着,思来想去,理不出头绪,只得先道:“哥儿每日上午上学堂,这会子也不知回来了没?”
常氏听了眉头一皱,道:“你这做母亲的,连儿子下学了没也不知道,平日里是怎么照顾孩子的?”
周氏被批评,也不敢辩解,只说道:“是我疏忽了,以后一定会多注意。”又叫了身边的妈妈,道:“容嬷嬷,你去看看哥儿回来了没。”
没待容嬷嬷答应,常氏喊住了道:“别急,我也好久没见明哥儿了,你带了我去看看明哥儿。”
周氏大惊,道:“怎么敢劳烦大嫂亲自去看他,应该让明哥儿过来给大嫂请安才对。”
常氏却是摆了摆手,道:“哥儿上学也辛苦,何必让他跑这一趟,拢共也没多远,我过去一趟便可。”又对着周氏道:“你也不用跟着,让人带路就行,忙你自己的吧。”
周氏看常氏也不让自己跟着,心里更是七上八下直打鼓,嘴上也不敢多说什么,便让容嬷嬷带了常氏去楚明的院子。
楚明是刚下学回来,常氏过来看见楚明一身汗水,脸上带着几分腼腆,不禁想起了楚朝小的时候,便道:“也不知你刚下学,就匆匆过来了,先去洗漱换身衣服,这湿答答的容易受风感冒。”
楚明应了声,就赶紧先去换衣服了。
待楚明更衣出来,常氏循例仍是问了学习如何、身体怎么样诸如此类的,楚明都一一回答了。
常氏又问道:“你们学堂上都有哪些人家的哥儿?平日里谁学得好些?”
楚明也不知常氏问这个是何意,就老老实实把学堂的情况说了。
常氏又道:“那廖家哥儿是只在丹青上有造诣?”
楚明想了想,道:“廖尚兄天资聪颖,对丹青颇有兴趣,其他课业倒是也学的不错的。”
爱好丹青,说好听点是多才多艺,难听点就是不务正业,按着廖家的家底,廖尚这般志趣可是供养不起的。常氏又问道:“要是明年参加科举,你们学堂能有几人有望金榜题名?”
楚明道:“若是论起举业,齐鹏兄应该是最有把握的。”
那也就是说廖尚举业上也未必能有希望,这倒是符合侯爷的要求。只是不知人如何,改日还得寻个机会亲自见一见方可放心。
常氏了解了廖尚的信息,也不多停留,叮嘱了楚明几句便走了。
容嬷嬷向周氏学舌,把常氏在楚明屋里的情况说了一遍。
周氏心里转了几个弯,这般问着年轻男子的情况,莫不是要相看?再一想丹瑜眼见着年底就及笄,是该议亲了。
与容嬷嬷嘀咕了一番,越发觉得就是给丹瑜议亲了。
内宅院里,最不缺的就是传消息的。
没两天,这长房要给丹瑜相看的事儿就传遍楚家了。
卉瑜吃完晚饭,叼着个苹果,听翠绿她们八卦。
只听得翠绿道:“听闻大夫人一连问了好多廖家尚哥儿的事情,估摸着十之八九就是说给二姑娘的……”
又听得小蝉道:“那廖家哥儿听闻相貌堂堂,学识也高,就是廖家比之楚家稍微差了一些……”
唐妈妈边给卉瑜收拾桌上的吃食,边叹道:“姑娘也有十二岁了,要是在京城都该议亲了,老爷夫人也不在,不知楚家人给您张罗个什么样的亲事……”
卉瑜不知怎的想起来齐珍嚷嚷着要自己做嫂嫂的事情,又浮现了齐鹏那张浓眉大眼的脸,心想,要是找个帅哥做老公也是不错的,至少养眼啊……
唐妈妈继续叨叨道:“当年夫人年方十一二,京城就有好多人家想要求娶。夫人在闺中不方便去相看,四老爷就私下去会了那些个求娶的哥儿。有一次,就与左家的哥儿不知怎的冲突了,非得一较酒量高低,只把四老爷喝得酩酊大醉,回来就让老国公爷训斥了一番。当年那可真是差点没挑花眼,谁知最后定了楚家……”
卉瑜只听得唐妈妈说到段宏喝醉了,又想起那日窦氏说起段宏和段则梧把楚朝灌醉,便问道:“四舅舅酒量很好吗?”
唐妈妈道:“四老爷少时挺能喝酒,可后来不知怎的,吃了酒就长疹子,也就